亓官淮徽没有看夜影,只是从背后的书屉里拿出了一块不算起眼的令牌,那令牌上写着一个吴字。
这便是林暮雪当初让他帮忙查的那一块,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叫人去查,林暮雪就被那个连他都觉得异常强大的男人带走了。
那个始终都穿着一袭白衣轻纱,行动间飘飘如谪仙,却带着摄入气息,一眼便能让他止步的男人,林暮雪的师傅。
回忆一晃而过,失神只在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冷眼看着这块令牌,眼底含着暴戾,“看看”。
夜影上前一步,拿着令牌,不过是在手上翻了一圈,瞬间就得出了结论。
“主子,这是丞相府下人的令牌。”
亓官淮徽再瞥了眼这令牌,一声轻呵从鼻尖传出,“吴丞相当真是做得一手好戏。”
这令牌也就用料比一般人家贵些,能值个几十文,那做工是相当的朴实无华,除了个吴字就真的是啥也没有,切面光滑,没有一笔额外的雕刻痕迹,与那餐桌上的鱼肉对比不可谓是不鲜明。
“近日的谣言,从何起?”眼底那压制不住的怒火让亓官淮徽不想多说一个字。
影夜只抬眼看了眼亓官淮徽,瞬间明白亓官淮徽问的是哪起谣言,沉声开口,“未曾明察。”
意思就是不知道了。
亓官淮徽低头捏了捏眉心,不再看他,“查,今晚告诉我。”
影夜也不在意亓官淮徽的情绪态度,表情动作没有任何变化,只低声答“是”,随即就原地消失了。
出现是无声无息,消失也同样无声无息,这就是一个出色的影卫。
此夜,吴丞相府中传出了女子的哭喊声和瓷器碎裂的声音,扰了不少人的好梦。
哭喊声后就是匆匆打开的侧门和半夜被从床上叫醒的大夫。
一番折腾下来,吴丞相也被这动静扰得不轻,次日早朝顶着那双一夜未眠的黑眼圈还受到了不少同僚的关心。
“吴大人您辛苦啊,看您这劳累得,眼圈都黑了,是为了政事一夜没睡了吧!”
“丞相大人您府中可还安好?听昨夜那动静,莫不是贵府进了贼人?”
“老吴啊,你这生活可是逍遥哦,连带着我都一夜没睡啊!”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
受到的关注那是十分的多,甚至连皇帝陛下都派来贴身的太监前来关心一番。
本就一夜未睡有些头疼的吴丞相这会儿头更疼了。
看着远处向自己走来的人,他这头还是别要了吧,疼得慌。
亓官景德觉得,自己未来侧妃家中出了事,出事的还是女眷,他这个御赐的未婚夫自然是得关心两句的。
毕竟,听说是他那未过门的侧妃被打了脸,本就不甚美的脸,万一再破相了等成婚后可怎么下得去嘴。
“大王爷。”吴丞相拱手行礼,对上的就是亓官景德那张满是关切的脸。
亓官景德扶起吴丞相的手,“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丞相大人不必多礼,听说府中昨夜出了事,本王来问问,钩玉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