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进去吧。”男人驾着马走到他身旁。
祁敛点头,没等他扯动马绳,永乐府的门开了。出来几个身着下人服饰的仆人,其中一人上前稳住祁敛的马,不让马往府里走去。
“夏公子,”姗姗来迟的老者这才出来,面带笑容的朝祁敛行礼,礼毕,恭敬说道:“老爷请公子去前堂歇息。”
夏公子?
祁敛疑惑一瞬才下马。
“公子请随我来。”老者半弯腰,走在前面领路。
祁敛余光瞟了眼身边,男人果然还跟着,目前的情况显然更重要,他暂时将男人的事放在一边。
潼关镇姓夏的不少,但能被称公子的只有两个——血案的主角之一夏侯和半年前才定居潼关镇的外来者夏重铭。
按理说他不应该知道夏重铭的,原文里也没提过,但原主的母亲一直在他耳边告诫他不要和夏重铭玩,虽然没见过其人,可听下人说,夏重铭是个绔公子,经常有人看见他调戏女子,“公子”这个称呼也就这么来了。
一个绔公子会娶妻?祁敛不信,那就只有夏府的夏侯了。
古代成亲将就门当户对,夏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与镇长女儿成亲也能说得过去。
如果真是他想的这样,那这一切就好解释了。
他又魂穿了,成了夏侯,时间回到血案发生前一天,他这次作为血案的主角,将亲眼看到血案的全过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魂穿,但这或许并不是坏事,如果能回到“祁敛”身体,他就能为修仙界的人提供线索,到时候借着这件事让他们带他去大会,也不是不可以。
永乐府的装饰繁多,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有些刺眼,但这并不会影响他的价值。
穿过走廊到达前堂,镇长已经在那等候了。
黑金红三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并没有觉得很奇怪,反而格外适合他。
祁敛注意到他手上的扳指,古代的有钱人喜欢在大拇指上戴个扳指,通过扳指的贵重就能看出主人的身份。
镇长见人前来,笑脸相迎,“候儿来了啊,小萱还在梳妆呢,你也知道,女人就是事儿多。”
“无事,”祁敛说,“能娶到如花貌美的小萱姑娘,是我的荣幸,多等待一会儿又有何妨。”
镇长闻言大笑几声,“来,坐坐坐。”
祁敛谢过,入座,侍女便端来茶水,为祁敛倒上,“公子请。”
“这是前几日宫里送来的上好茶叶,你快尝尝,”镇长身子微前倾,略显期待的看着祁敛。
祁敛拿起茶杯抿了口,有点苦,又有点涩,不怎么样。
他面上不显不满之意,赞叹茶水道:“好茶。茶叶是从宫中来,看来姐姐在宫里深受皇上欢喜。”
他马上就迎娶镇长的小女儿做妻,称呼大女儿一声姐姐并不为过。
镇长喝了口茶,闻言,笑的乐呵,“可不是嘛,前些日子回信说怀了,待你和小萱的婚事过去,咱一家子就去看她。”
镇长还想说什么,一个侍女急步到前堂,行礼,道:“老爷,小姐出来了。”
祁敛微愣,镇长比他反应快,高兴的站起身,让侍女赶紧把小萱姑娘带出来。
“是,老爷。”侍女应后就退下了。
祁敛起身,男人跟在他身旁,镇长这才想起两人来,“小萱马上就过来了。”
祁敛笑着点头。
原文中,小萱姑娘和夏侯都死在洞房那晚,小萱姑娘还成了那些怪物的寄体,夏侯却是变异。
一开始祁敛并没有注留意,但现在想来,恐怕是小萱姑娘在成亲前就被鬼怪寄生了,成亲时还是人类,入洞房后被鬼怪占据了身体。
可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夏侯的变异,鬼怪是群居的生物,一个地方不可能出现单独的一只。
没等祁敛想明白,视线中便出现一袭血红色嫁衣的女子,女子头顶红盖头,嫁衣上挂着许多珠宝,放在身前的细嫩手腕上亦是如此。
祁敛的第一眼觉得有钱,第二眼就觉得不对劲。
小萱虽是被侍女扶着走的,但她的脚也在动,且动作不僵硬,全身唯一露出的是一小节白皙细嫩的手腕,是正常的肤色。
鬼怪需寄生一段时间才能替代原主得到身体的支配权,相应的,寄生时间越久,被寄生的人就会出现不适症状,比如皮肤暗沉,精神不振之类的,绝不是小萱现在的模样。
镇长乐呵的上前搀扶她,将人带到祁敛身前,拉起他的手与小萱的相握。
“候儿啊,以后我就把她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能帮的一定帮,”说罢,看向小萱,“小萱,要是在夏府受了委屈就跟爹说,爹给你撑腰。”
祁敛见盖着红盖头的脑袋点点头,有些惊讶。
与他相握的手是有体温的,这更不像被鬼怪寄生的表现。
镇长欣慰的看着两人,狠下心般推了祁敛一把,“走吧,送她去夏府。”
祁敛看了他一眼,点头。
小女儿嫁人,镇长广发粮食给民众,受到了爱戴,祁敛与小萱也受到了祝福。
牵起白嫩的纤纤玉手,跨过火盆,步入喜庆的大堂,祁敛有些茫然,即使知道这只是书里的世界,但当它们真实的呈现时,他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
他成亲了,在现实世界里连女朋友的他,今天竟然成亲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毕,祁敛还在茫然中就被叫着去招待客人,小萱已经在侍女的搀扶下往婚房走去。
“我曾在河边见过小萱姑娘的真容,堪比西施啊。”
“书里的西施和小萱姑娘比起来,的确不及,公子能获得小萱姑娘的芳心,想必是下了不小的功夫。”
祁敛端着酒杯笑着连声说是,那人又说起在河边遇见小萱姑娘的事,祁敛见状准备溜,却被男人拉着入座。
男人先是自饮了一杯,“虽然不知道小萱姑娘为什么会选择你,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祝福你。”说罢又喝了杯。
祁敛无法,蹙眉喝完一杯酒。
放下酒杯,看了眼桌上的几人,他都没见过,却一副送“女儿”出嫁的模样,估摸着是夏侯的兄弟。
“想当初我们一起追求小萱姑娘,你是最不积极的,没想到是你成功了,”男人说着不甘心的灌了几杯酒,又说道:“不过也可以理解,谁叫你和小萱姑娘家境般配呢。”
祁敛只是笑着听他说,没接话,生怕一开口就暴露了。
有人扯了扯他的衣服,寻着力道看去,那人凑近道:“镇长有没有说过些日子进宫?”
祁敛点头,“大姐怀了,自然要去看望。”
“我听昨天路过的商人说,皇上打算立她为贵人,如若真是这般,那她的孩子很有可能被封为太子,毕竟皇后那肚子一直没有起色。”
祁敛有点惊讶于他的消息,的确,在数年后,镇长大女儿诞下的龙子被皇上封为太子,皇后险些被废后,但这场宫斗闹剧原文中并没有详细的描写。
作者是个开坑怪,从不填坑,苦了读者和祁敛。
“不过,”那人忽然换了种腔调,警惕的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才继续开口,“有的人一直在传那个女子是个妖怪,入宫五年不仅没变老,反而愈发年轻貌美,把皇上迷的忘了早朝。”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另一个男人赶紧堵住他的嘴。
“我可没乱说,你去紫禁城看看,谁不是这样说?听说皇上为了讨她欢心,准备在大江上修一座桥呢。”
祁敛赫然想起来,原文里有一句话是这样写那个女子的:前有妲己惑纣王,今有梓澜祸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