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顾沅病了。
燕临策马疾驰,用大氅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直往临安侯府里冲。
一连三天,高热不退。
燕临跑前跑后,跑上跑下,皇宫里的假都给请了,只守在顾沅床边,盼她早日醒来。
与此同时,有关燕顾两家联姻的传闻,也开始在京城流传开来。
而这时的顾沅还陷在过去的那场旧梦里,难以自拔。
*
那时的沈玠久病缠身,已然是自身难保,临终之前传旨来未央宫,招她近前说话。
她因对他心怀怨念,自始至终直到他咽气,都没有过去看他一眼。
可即便是这样,沈玠依旧没有责难她。
沈玠薨后,举国齐丧。按照礼制,顾沅也应为其披麻戴孝。
然而,沈玠死的当天夜里,宫人送来的孝服顾沅才穿到一半,一身玄色大氅的谢危突然出现。
宫人们跪拜在地,只待手握实权的他扬了扬手后,便一个个鱼贯而出,甚至“贴心”地为他们二人关上殿门。
一时间,富丽堂皇的未央宫内仅剩下她与谢危两人。
她的呼吸无意识滞住,紧张害怕的情绪远远超过曾经对谢危的感情。
她深知,身后的这个男人,并非是当年立誓一定会娶她的谢危。
而是一个被仇恨浸透心脏,一心只为复仇而生的谢危。
而在这样的谢危面前,背叛过他的她不会是例外,只会迎来他更为凶猛的报复。
她静默地站在原地,压抑着心中惶然,将落在臂弯处的孝服提上去。
而此时,谢危突然站到她身后,偏头到她耳边说话。
“贵妃娘娘当真是绝世美人,难怪能让陛下如此宠爱,连臣下都险些被娘娘迷花了眼....”
他的手落到她肩头,漫不经心地褪下她肩上本就松松散散、来不及穿好的孝服。
一片莹润如玉的雪白肌肤映入眼帘,他的手缓缓下滑,指腹掠过乳白的裹胸,落到她后腰右侧上那盛开着的红色鸢尾花上。
湿热的吐息喷洒在脖颈处,撩起一阵鸡皮疙瘩起来。
他道,“娘娘后腰上的这块疤,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顾沅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有些怅然,眸光都跟着灰暗了许多。
那是什么?
那是那年皇宫夜宴之上,她为救他所留下来的。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是她为他挡了那一箭,就不得已要与之决裂,上演一场见异思迁、攀附荣华的好戏给他看。
她沉默无言,半晌只说了一句,“前尘往事,不必再提。”
“先皇驾崩,朝中诸事众多,还请大人高抬贵手,让本宫把孝服穿好,也好去送先皇离开。”
身后传来一声极浅的叹息,顾沅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危捏了捏她的肩头,轻笑着后退几步。
“娘娘不会以为,臣只是来找娘娘叙旧的吧?”
顾沅一愣,着急之下,卸下了所有伪装。转过身来问道,
“谢危,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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