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主君，这姜二娘子还真真是个妙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完全转换自如啊。”
文纪口直心快，心里想着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饶是陆玑有心阻止也来不及。
萧蘅闻言扯了扯唇角，口中泄出一声极轻的讥笑。漆如点墨的眸底暗潮汹涌。
“什么妙人，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此话一出，文纪和陆玑都齐齐沉默了下来。
也是了，若非是处境不好，又何须这样左右逢源，小心翼翼呢？
顾沅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演个戏，不想还真就让人真情实感地心疼上了。
此时此刻，她正做着别人笄礼上的主角，享受着众多或青睐、或嫉妒、或厌恶、或喜爱的目光，齐聚落在她身上。
以至于众人都忘了，她可从来都不是这场笄礼的主角。
“姜二娘子不愧是姜府嫡长女，真是气度不凡，让人见之忘俗。”也不知是哪位官宦人家的夫人率先开始称赞。
一时间，周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有人混迹其中，打探顾沅的婚事。
“这姜家二娘子可有定亲？”
也有人暗自嘀咕：“不是说姜二娘子弑母杀弟，去了贞女堂十余年，言行举止粗鄙不堪吗？可如今看来，也不比京中哪家贵女差啊。”
......
人们交头接耳，一时间竟也没忘了笄礼即将开始。
立于廊下的姜若瑶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看着这一幕，藏在袖下的手死死攥紧，泛出苍白的指骨，面容阴鸷而扭曲。
“娘子，夫人请您出去参加笄礼。”
她没动，阴侧侧地反问，“这还是我的笄礼吗？”
婢女不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将头埋得更低。
须臾之后，才听到一声，“走吧，出去。”
......
笄礼开始，姜若瑶散着一头乌黑秀发，仪态端庄大方地走了出来，当着众位宾客的面于堂上叩拜父母，再由季淑然为其梳妆加冠笈，。
及笄礼结束，一众宾客捧场地为姜家与周家的喜结良缘道贺，周彦邦的目光却悄然落到了侧后方仙姿玉骨的少女身上。
他一下子就没那么高兴了，甚至心里还有些难以形容的反感与不适。
......
沈玉容的目光同样看向了顾沅，倒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少女立在人群里太过显眼，让人不自觉就看了过去。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沈玉容心中正暗叹，适逢那一身素衣薄衫的少女转过头来，冲他温婉而笑。
他同样回之一笑，不想一个晃神间，他却是看到了薛芳菲的身影。
整个人瞳孔地震，身形僵在原地。
她在冲他笑，她说：“等我啊，夫君，我很快就来接你。”
一时间彻骨的寒意自脚底升起，他失态地站起身，只听“咣当”一声响，面前的茶盏被打翻了。
紧跟着是妹妹和母亲的声音。
沈如云：“哥，你怎么了？”
沈母：“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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