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视线停留得有些久了，被身侧的丽妃纳入眼底。
丽妃拉了拉洪孝帝的胳膊，温言细语地问，“陛下在看什么？”
洪孝帝这才收回视线，“没看什么。”
真的没看什么吗？
丽妃没再追问，只是将目光投向顾沅，见她已经立于岁试魁首四人中，仪态娉婷地向洪孝帝行礼，眸光暗了暗。
......
一通封赏下来，叶世杰被封户部员外郎，柳絮、姜景睿收获了不少的珠宝玉器，唯有顾沅婉拒，反倒是下跪请旨让沈玉容做她的老师。
洪孝帝危险地眯了眯眼，看向顾沅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姜二娘子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陛下赏赐珠宝玉器，臣女理应谢恩，只是臣女志不在此，珠宝玉器于臣女也不过是来日蒙尘。”
“臣女痴迷学问，曾拜读过沈学士过去所著一篇《徭役论》，其针砭时弊文采斐然，在文人中也广为流传，臣女不才，对沈学士的文采十分仰慕，只是男女有别，不敢贸然求教，今日请陛下口谕，让沈学士日后教导臣女学问。臣女得一恩师，日后定更思进益。”
少女言之凿凿，引来殿中之人揣测不断，偏她跟个没事人似的，坦然等着洪孝帝施恩。
洪孝帝思量片刻，终是松口应下。
“你身为女子，如此敏而好学，朕属实不该阻挠。既如此，就让沈学士做你的老师。”
“沈卿。”伴随着皇帝的声音响起，众人齐齐看向沈玉容，然而沈玉容却不知在想什么，竟是没有任何反应。
“沈卿？”
大殿之上，只有洪孝帝一人的声音。
沈玉容回过神，下意识看了一眼顾沅，这才站起身朝殿中央的皇帝行礼领命。
“臣领旨。”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只有一个老师哪里够？听闻姜二娘子箭术上也颇有造诣，那日猎场一箭，可险些将臣射于马下。”
顾沅原本都觉得自己宫宴的KPI已经完成了，萧蘅一来，局势大变。
她状若惶恐地低下头，跟随众人一起向萧蘅请安。
谁都知道萧蘅从不参与宫中夜宴，今日忽然赶来，这架势俨然是冲着顾沅而来。
按照原定计划，丽妃本该直呼不适，将皇帝带离宫宴，眼下这般倒是不好收场。
洪孝帝有些惊喜：“朕的肃国公居然会来参加这岁试夜宴，当真是稀奇，稀奇啊。”
“来人，赐座。”
顾沅已经退到一旁，萧蘅从她身侧走过，眼神悄然落到她身上，一晃而过。
“陛下，臣看姜二娘子天资聪颖，当日在猎场上臣也曾教她射箭，既然陛下给沈学士都找了徒弟，不妨给臣也找一个。”
众人皆瞠目结舌。
顾沅也愣住了。
萧蘅这是要干什么？
自己不过是想要日后方便给沈家下药，连这也要争吗？
年轻的皇帝虽然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可隐隐也觉查出三人之间奇怪的磁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萧卿可是认真的？”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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