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有过进入绮丽梦境中的人会觉得看到景象是不言而喻的,那时,人完全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看到的是每个人都想见到的样子。
李越遮挡住照耀而来刺眼的阳光,云雾泡影的模糊中,淡紫色的世界逐渐浮现。天空湛蓝,晴朗明亮,云若有若无地挂在天上,叶状的荧光飞虫丛他身边飘过,连绵的丘陵与平原之间被小河裁成两半。
一切笼罩在淡紫色下,晴朗、明亮而又不失梦幻、绮丽。孤独而又寂静,和谐而又舒适。
“这是什么地方?”
在这个世界中,他恢复了自己的肉体力量、灵魂之能和精神力。磅礴的能量灌入他的四肢百骸,这种恢复力量的感觉使他们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细胞都似乎舒适的发出本能的颤抖。
这感觉一般人无法体会,像是刚刚获得新生,又像是从几十年的长眠里苏醒。如果真有人知道,除了这时的李越,大概只有刚被王子唤醒的睡美人知道了。
而且在这里,随他意念流转,一呼一吸,顷刻之间,目光流转便来到了他想来的坐标。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梦想,而且无人打扰,任凭时光流逝,感受生命。
“随着我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美景都是我梦想中的。正夏,可能除了我的思维,只有你能进来这里,你觉得这是哪里?”
正夏罕见地显出了虚拟人物影像,如同出生的婴儿般看着这个世界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听见李越的话,正夏的感情又恢复正常,回答道:“我知道了,你的意识!而因为我以电磁形式镶嵌于你的思维中,所以我可以跟随你的思维进入你的意识。”
(注1:通俗来讲,这里说的“思维”就是灵魂,“意识”就是识海。)
李越看见正夏的感情波动有些不正常,并非因为李越的感情波动而牵扯,是发自正夏的底层逻辑。
“你哭了?”
“当我第一次见到这景象时,还是八千年前美好的母星,那时我作为初造的嵌入式微观智能体第一次所获得的信息……”
可惜更多的话,在正夏未开口时便被抑制,接着正夏又受到了控制系统的限制,进行了惩罚机制。
李越低头长叹,憋住气,闭眼放空,又回到了人工湖边。
初时尝试很久只是一点缝隙,但他看见了他被抬走到路边,校医在给他喷再生药水和水肺药水,救护车正向他驶来。周围围满了学生,一眼,他就见到了扎着高马尾的林悦,但又听到了一些话。
“距离他落水有半个小时了,一直做急救措施也没有好转,估计是救不回来了,通知家属准备后……”
“事”字还未说出,李越眼睛大睁,接着突然站起:“我没死!”
“你们的医疗资源就这么草率吗?”李越吐出口中残留的水,随手在身上点了一把火蒸干水汽。
就连说这话的时候,李越的心思也放在了林悦上面,不时地看她几眼。
全体震惊。医生和老师显然也惊了一下,老校长拍拍心口,缓了一口气才放松下来。
“李越,跟我去校长室。”
打发走救援队,李越估计这一上午他不得清闲了。他跟着校长走了,走之前扔给林悦一个小纸条,上写:“午饭,等我。”
林悦周围女生:“哇!”
“……”
一个上午从9点到12点,这三个小时,他轮番被校长,老师,警察询问,中途还去了一趟警局录口供。其实这也不奇怪,这个世界的人们幸福指数很高,安全指数也很高,李越所在的这个郡已经三年没有发生过非正常死亡案,李越自然就被当成了自杀。
录完口供后,李越又在学校的心理教室听学校特聘心理老师“高谈阔论”,终于在感到无聊之下说:“说过了,只是意外。”
“废话,我当然知道,但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李越:“……”
中午12点,一切事务都结束了,李越回教室,一看没人,估计都去了食堂,他拿上饭卡冲到食堂,人满为患。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世界跟原来的那个世界,甚至和地球世界一样,学校食堂都是人满为患。”
本来就是最后一个吃饭的,所以不急。他在食堂的一排排中间目光流连,终于找到了那活泼的身影,林悦正百无聊赖地吃着饭,面色显露出疲惫和无聊。
他打完饭后,坐到林悦旁边。林悦用嫌恶的眼神向这里看,看到是李越先是惊讶,再自然露出清澈的微笑:“原来是你啊,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好累啊,不看看你,怎么有精神应对下午的课呢?”
“嘻嘻,饭都凉了,赶紧吃。”
“你好像不开心诶。”
“当然,数学好难学啊!”
“有空我教你,或者你多问老师。我有事想和你说,快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