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痛苦

在梦境中，他没有完整的思维，只有部分思维，大多数是靠自己的本能在行动。

也就是说他能看见，但是不能控制自己，就跟一般的梦境一样。

没有意识，所以他也不能操纵自己在这梦境空间里为所欲为。

如是，他看见这一切都是毁灭刚刚开始，那一大片火海不断蒸腾融化再凝固，循环往复往外咕嘟咕嘟地冒着岩浆，冒着气泡，火焰喷涌而出，即使未到近前，便已感觉到蒸腾热浪。接着，雷雨落下，酸雨灼烧一切生灵，将灵能聚集起来，接着打成粉末，让灵能失去力量，让所有的精神力不再存活。

整个世界的灵能力场在崩塌。灵能崩塌，也就代表这个世界失去了它原本应有的力量，即将毁灭。

“这一切，都是在以极高的加速度进行……”

李越看到大地碎裂，岩石崩塌，一座座小山被雷劈得整整齐齐，山头落地，枯木燃烧，不管什么生命，此时都以极限速度逃命，向着边界逃去。哀嚎遍野，飞鸟满天，身上燃着火焰，如恶灵骑士般。

“啊……啊！！”

一声声惨叫响起，是在地上的几个人被岩浆吞噬。喷涌而出的岩浆首先漫过了他们的下半身，把腿部灼烧成焦炭，接着分解。然后，只剩上半身的他们在恐惧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岩浆烧死。

如此恐惧，如此恐怖。

这里比真正的地狱还要可怕，即使只有淡淡的一层意志存在，李越还是感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因为这个世界的人们，死亡的痛苦全部传递到了他的身上。惋惜，悲叹，欢呼，疯狂，痛苦，死亡……各种感觉在一瞬间全部强加在他身上，让他头痛欲裂，眼睛发红，身形摇晃，头脑发晕，无法控制。

“啊！！”

他大喊一声，他知道总有一些事情要发生，无法逃避，既然已经进入惩罚副本，怎么可能只有惩罚副本？

玩家系统想要真正消灭一个人，消灭他这样的人，不会留手，绝对会出真正的杀招。

不过很快，下面的人便死光，整个世界不再存在生命，肉香四溢，烟灰刺鼻，李月此时的痛苦已经来到巅峰。

几亿，几十亿的生命一起将负面情绪施加在他的身上，如何能抵抗？但不抵抗必是死路一条，他只能调动全身的精神力形成防御，将内部的异己排出，保留本体。

他真的感觉自己快死了。

他敢保证，这是他真正开始感受死亡的痛苦，比从前任何一次失败，任何一次受伤，任何一次死亡后的复活都要痛苦，都要恐怖，是来自灵魂深处来自本能的恐怖，让他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都在哀嚎，都在求饶。

“以为这样……就能摧残我的意志吗？”

“感受，痛苦吧！！！”

“啊！！！”

他将外界自身所有的意志全部夺回，融入进梦境当中，抵抗侵袭而来的几十亿生命级痛苦，爆发出辉煌的精神力光辉，顿时神光漫天，灵能四散。

他也不再顾及精神力消耗，浓厚得像牛奶一样的精神力，化作一道道奶白色光芒从他的身周以圆形范围散射出去，不仅抵抗住外来的精神力冲击，还将自身内部已经开始摧残身体的精神力往外排斥。

“都给我……排出去！”

“以为这就能杀了我吗？！啊！”

接着，场景迅速加速，岩浆凝固，地面重新平稳，地震和海啸的风浪似乎像从未发生，只能看见一片片碎裂的大地。接着，灵能重新组合，生物再次诞生，生机再次勃发。

灵能就是这样一种难以摧毁的能量，生命力十分顽强，即使被爆开，但依旧在宇宙中存在，被不断填补，迎来新生，就如生命一样。

接着，荒芜的大地开始由橙红色变成灰色，接着再由灰色变成黑色，那是岩石凝固后的结果。大海重新归于平稳，在海中开始产生生命。大海就如一位慈祥的母亲般，滋润其中的生物，丝毫看不出天象引爆后那凶残的样貌。

洪荒震动，灵能聚集，他看见生物的进化，看到世界上闪出一个又一个来自生命的光辉，呼出的二氧化碳，吸入的氧气，这是生命的璀璨，而此时他的精神力也平稳许多，开始观看这眼前的景象。

刚开始就像魔兽世界，不同的动物互相交错在山林中，荒野中，草地中，沙漠中，相互争霸，吸收灵能，进行斗争。

很快，这里便出现了人类，人类迅速崛起，成为了世界的主人。

一切都是加速流逝，所以李越并不能看到细节，只能看到大概，但是他看到了那熟悉的景象――明山中学。

“这时间流逝到底是多快啊，千倍？万倍？”

一切正按着他在第二个副本中的行为发展着，很快，他就看到了期盼中的景象：星爆天雷！

那是另一个他，引动爆炸法术，掏出灵雷晶体，布开剑流风暴，穿入地下，准备引爆星核。

这一切仅是一眨眼间就过去，接着星星被引爆，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闪亮的光辉中，震得人耳膜碎裂，七窍流血。接着便是几千上万摄氏度的高温布满星球，烧死所有的生灵，几亿平方公里再次变成火海，天象大变，异常涌动。

随后便是从内而外，星核炸开，碎裂！

精神力冲击再次到来，范围更广，生物种类更多。除了人类以及一些高等生物所产生灵智后才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真核生物死前的怨念以及感觉都传导至他的身上。他就像是一边被火焰炙烤，一边被海水吞没，接着头上又浇下来淋淋酸雨，被大地震颤，被引力撕扯，被冲击波爆碎。

精神力污染的数量级已经来到百亿之多，就连单细胞的微生物，也产生真正的智慧。他不敢想象，如果把那些原核生物也给加上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直接在这里爆体而亡？

这些生物似乎都在呼喊，在哀嚎。

他们在说：“为什么死亡？”

“为什么摧毁这里？”

“你这个魔鬼！”

在梦境中，他看不到自己的属性，但精神力一定暴涨到了极致。换做普通人早已爆体而亡。

“而我是谁？”

“我是李越……”

“生来，就和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