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7）

到了45号军区附近，他们开始昼伏夜出地调查。郑凡义利用停职前的线人网络，在45号军区周边布下眼线；路闻则借着三队排查特种行业犬种的名义，多次接近45号军区外围。直到某个暴雨夜，路闻的手机突然震动——线人说，今晚有辆挂着军牌的卡车要往基地运"特殊饲料"。

郑凡义跟紧我。

郑凡义把微型摄像机塞进领口，雨水顺着帽檐砸在他脸上

郑凡义如果被发现，就说我们是迷路的护林员。

基地的铁门在雨幕中泛着冷光，两个穿作训服的哨兵正靠着岗亭抽烟。卡车停在仓库门口时，郑凡义瞥见车厢挡板缝隙里露出的爪子——是只金毛，项圈上的红绳还打着蝴蝶结，正是上个月王奶奶报案走丢的"布丁"。

郑凡义布丁？

他下意识低唤，声音却被雨声吞得干干净净。

仓库二楼的窗户突然亮起光，郑凡义踮脚凑近，透过蒙着灰的玻璃，看见满墙的监控屏幕：左边是士兵在进行格斗训练，右边却是一排铁笼，里面是被剃光毛发的犬只，脖颈处插着输液管，眼睛泛着不自然的幽蓝。

郑凡义那是...神经毒素测试。

郑凡义的声音发颤

郑凡义陈默说过，陈建军在给犬只注射军用兴奋剂，让它们变成不会疲惫的杀戮机器。

路闻拽了拽他的衣角，指向仓库后侧的小门——门牌上写着"资料室"，门缝里漏出昏黄的灯光。两人绕到仓库背面，郑凡义用工具撬开门锁的瞬间，霉味混着化学药剂的气味扑面而来。

成沓的实验报告堆在桌上，最上面的一份标题刺得人眼疼：《XC-7型战术犬类强化计划阶段性报告》。郑凡义翻到最后一页，照片里陈建军穿着将军制服，站在一只体型如小牛犊的犬只旁边，犬颈处的编号赫然是XC-7-01。

路闻找到了。

路闻掏出相机快速拍摄

路闻还有这个——

他从抽屉深处抽出个U盘

路闻监控录像备份。

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两人迅速躲进文件柜后，门被推开，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万能龙套小吴，把今天的训练数据拷贝到加密盘里，陈司令明天要汇报。

男人甲是，张主任。

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应道

男人甲不过...那批金毛的攻击性越来越强了，昨天咬伤了三个驯犬员。

万能龙套（张主任）咬死才好。

张主任冷笑

万能龙套（张主任）陈参军说了，死一只就加钱，活的要能扛住火箭弹冲击才行。对了，那个姓郑的警察最近是不是又在查？让后勤部把他盯紧点。

郑凡义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想起停职那天，局长拍着他肩膀说

局长有些事不是我们能碰的

原来所谓的"不能碰"，不过是权力织成的保护网。

两人从仓库后窗翻出时，雨已经停了。远处传来犬吠声，郑凡义抬头，看见45号军区的灯塔在夜空中明明灭灭，像只独眼中泛着冷光。

三天后，当特警队包围45号军区时，陈建军正在会议室里和军方高层拍桌子。

万能龙套（陈建军）你们这是要毁了国家机密！

他吼道

万能龙套（陈建军）那些犬类是未来战场的主力！

路闻主力？

路闻把U盘插进投影仪，大屏幕上立刻弹出一段视频——被改造的犬只撕咬着训练假人，眼球迸裂，嘴角淌着黑血

路闻还是说，这是你要的'国家机密'？

陈建军的脸瞬间惨白。郑凡义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从证物室"借"来的半张实验日志残页，和从仓库找到的另半张严丝合缝

郑凡义三年前陈默医院的监控备份，还有你和军区长官的转账记录，够判你多少年？

警笛声响彻军区，郑凡义望着被押上警车的陈建军，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医院地下室看到的照片——陈建军和军区长官身后，那些铁笼里的犬只正用同样的眼睛望着镜头。原来有些罪恶，早在十年前就埋下了种子，而他今天终于亲手拔掉了它。

路闻拍了拍他的肩，递来瓶温水

路闻刚才简洛打电话来了，医院说你该去复查视力了。

郑凡义接过水，望着逐渐亮起的天色笑了

郑凡义正好，我想亲眼看看，以后的林溪市，还有没有宠物会平白无故消失。

晨雾散去，阳光洒在"林溪市动物保护警察"的徽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这一次，暗影之下的罪恶，终于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