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银杏叶的碎金掠过站台，方明皓站在"人民公园"站牌下，卡其色风衣被吹得鼓起又落下。他的风衣是磨旧的燕麦色，袖口沾着星点咖啡渍——许是今早赶地铁时撞翻的，右肩处还垂着一枚黄铜袖扣，是生日礼物，边缘被摩挲得发亮。
镜片是浅茶色的板材框，镜片后的眼睛半垂着，正盯着手机屏幕，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羽绒服口袋的毛边。鼻尖被风刮得微红，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偶尔抬眼望向来路，目光扫过"下一班108路预计5分钟"的电子屏，又落回脚边那只深棕行李箱上。
行李箱是软皮面的，边角蹭着站台的瓷砖，拉杆上还粘着半块褪色的卡通贴纸——是大学室友毕业时硬贴的"逢考必过"，此刻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斑驳的胶痕。他弯腰调整拉杆高度时，风衣下摆滑开道缝，露出里面浅灰高领毛衣的毛边，像只温顺的兽类探出头。
站台边的早餐铺飘来豆浆香，穿校服的女孩蹦跳着跑过，发梢扫过他的风衣袖子；穿西装的男人拎着公文包匆匆掠过，带起的风掀动他额前的碎发。林叙伸手按住被吹乱的镜架，低头时瞥见行李箱轮子上沾着的泥点——是今早送朋友去高铁站时溅的，当时朋友拍着他肩膀说
万能龙套到了发消息。
电子屏跳出"108路进站"的提示，他直起身子，指尖蹭掉镜片上的薄雾，对着站台出口的方向又望了一眼。风掀起他大衣领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银链，坠子是枚极小的飞机模型——那是三年前第一次独自飞外地时，父亲塞给他的"平安符"。
公交车碾过落叶的声响由远及近，他提起行李箱的手微微一顿，又缓缓放下，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箱体，像在敲一段未说出口的期待。
方流羽哥！我就知道你会等我！
方流羽跳下车兴奋的跑到方明皓身边
方明皓嗯。
方流羽也不在意方明皓淡淡的态度，一个劲讲自己进入警局后发生的事情
方流羽哥宣判的那个案子我去看了！哥真帅！
方明皓嗯。
方流羽哥，我想做一件事情。
方明皓什么事？
方流羽我能不能去看看哥的母亲？
方明皓停下脚步，看向方流羽
方明皓为什么你想去看？
方流羽我...我是哥的弟弟，自然也是哥哥母亲的儿子！
方流羽笨嘴拙舌的说出一个奇奇怪怪的理由
方明皓你想去...等到家我带你去。
方流羽谢谢哥！
方明皓你...饿了吗？
方流羽听到了及其细微的咕噜一声
方流羽饿了饿了，哥，这附近我记得有一家很好吃的面馆，咱们去吃！
方流羽拉着方明皓往前走
方明皓不用那么急。
银杏叶打着旋儿落进两人交握的手背。方流羽像只蹦跳的松鼠，左手拎着刚买的糖炒栗子袋，右手攥着哥哥的袖口用力晃
方流羽哥你看！就是那里
方明皓被拉得踉跄半步，却仍稳着步子往巷口带，深灰大衣下摆扫过青石板，眼尾被风掀起道细纹——他低头时，金丝眼镜滑下鼻梁，露出点少年时的清瘦轮廓。
方明皓慢些。
他声线低得像浸过温水
方明皓栗子热乎，别摔了。
方流羽偏头笑，栗子袋窸窣作响，指尖悄悄勾住哥哥小拇指
方流羽你上次说我像猴儿，今儿倒成你拽着我了？
沈砚没接话，目光却软下来，任由方流羽把他往面馆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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