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省林溪市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晚上十点，老城区滨河路的路灯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光斑，简洛把警服雨衣的帽子压得更低，蹲在废弃纺织厂铁门外的水洼边接电话。
万能龙套简警官！这边有只橘猫！后腿被铁丝缠住了，血把水泥地都浸透了！
报警的是个外卖小哥，声音带着哭腔
万能龙套我刚送完单路过，用电动车剪子剪了半天，铁丝嵌进肉里了......
简洛挂了电话，抬头看向身后的队友。路闻正踩着积水往厂房深处走，藏蓝警服肩章被雨水泡得发皱；方流羽抱着笔记本电脑当盾牌，雨水顺着鸭舌帽檐滴在键盘上；陈晨攥着执法记录仪，年轻的脸绷成一道线；最后是高明月，白大褂外罩着防水围裙，手里提着动物急救箱。
路闻小心脚下。
路闻回头提醒，他的战术靴碾过一片碎玻璃
路闻刚才调监控，这片厂区三个月前就断电了，摄像头全废。
厂房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简洛猫腰钻过半塌的墙洞，血腥味突然浓烈起来——一只四岁左右的橘猫蜷缩在废弃机床旁，后腿从膝盖往下血肉模糊，铁丝像条暗红的蛇缠在骨头上。更让她窒息的是，猫脖子上挂着个塑料牌，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写着："虐待者必遭报应"。
高明月血压80/50，心率180。
高明月跪在积水中，用止血钳夹住渗血的血管
高明月开放性骨折，感染风险极高，得马上送宠物医院。
她抬头时，雨水顺着护目镜流进领口
高明月简洛，你看这铁丝......
简洛戴上橡胶手套，轻轻掰开缠绕的铁丝。铁丝断面有明显的机械压痕，不像是手工制作的。
简洛像是工业捆扎用的钢芯铁丝
她摸了摸铁丝另一端
简洛有人故意把铁丝缠在猫腿上，再用机器拉紧。
厂房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快门声。路闻冲出去，看见几个举着手机的人影在雨里晃动。
路闻别拍了！
他提高声音
路闻这里是案发现场，都退到警戒线外！
但人群里有人喊
万能龙套我们已经拍到了！那个施暴者的脸——
一张照片在微信群里炸开。照片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拽着猫的后腿，雨水顺着帽檐滴在他脸上。但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脸——那分明是林溪市动物保护协会副会长李伟。
李伟的脸在林溪几乎家喻户晓：戴金丝眼镜，总穿浅蓝衬衫，上周刚在市政厅做完"关爱流浪动物"的演讲。此刻照片里的"他"嘴角咧着，眼角堆着恶意，铁丝在他手里绷成直线。
简洛这不可能！
简洛听见自己声音发颤。她摸出手机，李伟的朋友圈还停在两小时前
万能龙套（李伟）刚从救助站回来，小奶猫们今天格外乖。
配图是他蹲在纸箱边，指尖沾着猫粮。
人群里有人打开抖音，一条新视频正在疯传。视频里，"李伟"的声音带着笑
万能龙套（李伟）这些畜生就该被折磨，它们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镜头扫过猫腿上的铁丝，最后定格在"李伟"扭曲的脸上。
路闻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半小时前局里收到的预警：近期多地出现"AI换脸虐待动物"事件，手法是用深度伪造技术将施暴者面部替换成公众人物。
路闻通知陈晨，查李伟今晚的行踪。
他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
路闻方流羽，溯源视频发布账号。
雨越下越大。简洛给橘猫打了镇静剂，高明月用无菌纱布裹住它的伤腿。小猫在她怀里轻轻颤抖，尾巴尖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简洛低头时，发现猫项圈内侧有枚银色芯片——这是市动物保护站去年给流浪猫做的电子身份证，编号L0715。
陈晨查到了。
陈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冒出来
陈晨李伟今晚七点到九点在蓝天幼儿园做公益讲座，幼儿园监控、路过的出租车行车记录仪都拍到了他，有不在场证明。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不知谁小声说
万能龙套那视频里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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