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与犬猫（1）

乌邦国的史书里，“血月之战”永远浸着暗红的墨迹。那是立国前三年的秋夜，老国王阿德的玄甲军与邻国克雷斯的铁蹄在黑松岭狭路相逢。刀剑相撞的火星溅上夜空，将月亮染成血色——老国王的战马在混战中坠崖，他被亲卫推进一处隐蔽的山洞时，左肩插着半柄淬毒的弯刀。

万能龙套陛下，追兵三息即至。

亲卫的声音带着血沫，他用自己的身体堵住洞口的裂隙

万能龙套您带着玉珏先走，我们断后。

老国王攥着那枚刻着狼头图腾的玉珏，指节发白。他听见洞外的马蹄声如鼓点，看见火把的光在洞口的灌木丛上跳动。山洞里的潮气渗进伤口，他眼前发黑，几乎要昏过去时，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

“呜……”

一只瘸腿的土狗从洞深处钻出来，尾巴夹得低低的。它的左前爪缠着破布，渗出的血在地上拖出淡红的痕迹——显然刚受过伤。老国王认出它，三日前他在山脚下救过这只被夹断腿的流浪狗，当时它正蜷在荆棘丛里发抖，他撕了自己的披风给它包扎。

万能龙套（阿德）你也躲这儿？

老国王沙哑地笑，伸手想摸它的头，却被狗轻轻躲开。土狗歪着脑袋，突然冲向洞口，喉咙里发出低吼。

万能龙套（阿德）回来！

老国王急了。但土狗只是站在洞口，对着火光龇牙。洞外的追兵愣了愣，为首的将领厉声喝道

万能龙套有野狗！分两拨，一拨搜山洞，一拨追那只狗！

老国王的心沉下去。他摸到腰间的短刃，却连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这时，洞顶传来“簌簌”声响，一只银灰色的猫从钟乳石后跃下，落在土狗身边。它的右耳缺了一角，皮毛上沾着草屑，却昂首挺胸，绿眼睛在火光里像两颗碎翡翠。

万能龙套（阿德）银斑？

老国王又惊又喜。这只猫他认识——半月前他在溪边钓鱼，见它被蛇攻击，抄起树枝赶走了蛇，还把钓来的小鱼分了半条给它。

银斑冲他喵了一声，转身跳上洞壁。老国王这才发现，猫爪下压着几株他不认识的草药。银斑用牙齿咬断草茎，将叶片揉碎，敷在他的伤口上。草药带着清凉的苦味，伤口的灼痛竟减轻了几分。

万能龙套（阿德）你们……

老国王望着眼前的犬猫，喉咙发紧。三天前他不过是随手救助的小生灵，此刻却成了他与死神之间的屏障。

洞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土狗突然窜出洞口，朝着火把最密集的方向狂吠。追兵的火把纷纷转向，有人骂骂咧咧地去追狗。银斑则跳上洞口的岩石，对着山林发出尖锐的嘶叫。它的声音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夜的寂静，原本向山洞逼近的追兵纷纷回头，以为有什么更大的猎物。

万能龙套陛下，趁现在！

亲卫的声音带着惊喜。老国王咬着牙站起来，玉珏硌得他手心生疼。他摸了摸土狗的头，又揉了揉银斑的耳朵——这两只小生灵竟懂得，用自己最弱小的力量，为他争取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