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怀里软得像只小猫。
还是慢了一步,安德烈决意举枪杀人之前就已经听见了炸弹倒计时的滴答声,所以才当机立断带着Sherry一起跳楼。不然,楼道和走廊的武装人员都不够他子弹一人一颗的。
一些官职地位不重要的人,以及来不及逃生的劫匪,就这么成为了弃子。
安德烈紧紧搂着怀里的少女后脑勺免得被落石砸中,后背重重砸在草地上,玻璃尖锐的棱角甚至划破了冲锋衣。他一个打滚带着少女躲进旁边屋檐下,灰头土脸呼吸急促,手臂丝毫没有放松地护着她,看着面前的草地变成一片废墟。
宫野志保慢慢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了安德烈那张白净脸庞上的擦伤和划伤,再往下,冲锋衣外层割裂,露出安全绳磨出的掌心狰狞的伤痕。
“Andrea,你怎么样?”她紧张得声音都有点抖,她知道她落地的时候一定有砸在他身上,这伤可轻不了。
安德烈有点迷糊地听到她的呼唤,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意识,浑身上下也不知道哪里在疼,只得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头,扯出一个艰难的笑意。“再等等,会没事的。”
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宫野志保明显搬不动这受伤的大个子,只得原地等待救援。一队黑衣人出现在面前,胸前无一例外别着鹰与鸢尾的金徽章,为首的向他们行了个礼,就开始把人搬上担架。
是绫野家的来了?这个徽章,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宫野志保坐在车里恍惚地思考,乖顺地捋起病号服让随行医生消毒包扎,安德烈在另一辆车上。
“我们要去哪里?”她问。既然不认识对方,总要弄清楚目的地。
“安德烈少爷伤得有点重,我们要送他去唐泰斯疗养院。”
唐泰斯,惊雷一般炸开的名字。她实在很想问问是她想的那个唐泰斯吗?但如果是,她又本能地不愿意去过多接触这样的大势力,最后她选择了沉默。原因无他,因为安德烈信任这些人,全程没有任何抗拒。
这大概是每天早上热乎的早餐和一只猫结下的情谊吧。
小猫的名字叫“哈娜”,换成日语发音就是“小花”,女孩子的名字却是只小公猫。不知道为什么,老爱往宫野志保的寝室跳。安德烈很无奈,征求同意后在她的寝室添置了小窝和猫砂盆,还让工具人博尔思定期去打扫卫生。
没有人会愿意拒绝一只毛绒绒的乖巧生物,她很多时候会把早餐里的火腿肉或者鸡蛋分一份给哈娜。
阳台上无人照料的紫藤开花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展开娇嫩的花瓣,开出一片美丽的紫色小瀑布。柔软温暖的地下,也有什么将要破土而出。
某个地方,幼小的萌芽破土而出。
宫野志保蓦地清醒过来,车已经在郊区停下了。眼前的建筑群外观豪华得不像医院,鹰与鸢尾的金色徽章和“Dantès”的字样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她想起来了,那本杂志上,排名第一的唐泰斯的名字旁边,有一枚小小的鹰与鸢尾的金色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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