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疑自心生已经过了二三月,黛贵嫔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日日在人前晃悠。皇后却推说孕期疲乏,极少见人。
宜主越发觉得事有蹊跷,只是没有确凿证据。她生产在即,倒也没有十分的心力去查证。只是交代了手下人悄悄盯着两宫,一有异像即刻来报。
宜主发动这日是个顶好的晴天,太阳刚出来,孩子也露了头,那是个极漂亮的公主,皇帝甚为舒心,赐名福宁。
出了月子,黛贵嫔不怎么出门了,皇后更是深居简出。宜主算了算日子,约摸两个多月,孩子便该落地了。
“娘娘。”飞滟缓缓进门,福了一礼后道,“前些日子奴婢嘱咐去盯着黛贵嫔的青芽来回话了。”
宜主略一抬眸,搁下手上的毛笔,拂了拂衣袖:“让她进来。”
那青芽是个年纪很小的丫头,平日只做些擦洗的粗活,内务是摸不到的。但赶巧有一日守角门的宫女病了,她替那人去值夜,瞧见有两人身着斗篷在夜半时分进了门,一人站在另一人左后首,万分恭谨小心,想来是以前面那人为尊。
“那二人进了角门直往内殿而去,竟若入无人之境,一人也不曾拦他们,奴婢躲在阴影中,不敢挪动,故也没听见什么。”
宜主微微蹙眉:“莫非黛贵嫔乃是借种生子?那人是她的情夫?”
“月色昏暗,奴婢不省得。”
飞滟赏了青芽几颗银锞子,待屋内没人,她才道:“若真如娘娘猜测,那奸夫只能是侍卫了,只是不知什么侍卫竟能在宫中留宿至半夜?”
宜主的眉头仍旧蹙着,摇了摇头:“却也未必。”
“娘娘的意思是……”
“在这森森后宫,男子能与后妃苟合乃至怀上孽种需多少时日?哪能一丝风声也无?她们偏有这样好的运气吗?”
“若不是男子,总不会是女子致其有孕……?”飞滟笑着摇了摇头,“这等奇闻怪事,怕是乡野间胡诌也不会这般瞎编的。”
宜主福至心灵:“孩子自然不会是女子的,但那两个人若是女子,便说得通了。”
飞滟不解:“若是女子,又何必偷偷摸摸做贼人打扮?”
“那必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宜主轻笑一声,“这宫里能随意进出黛贵嫔寝殿的女子恐怕也只有她了。”
“可是皇后娘娘又为何夜半去探黛贵嫔?白日里去岂不更加便宜?”
“正是白日不便呢。”宜主丢下手中的画,冷冷一笑,“虽不知这二人在搞什么名堂,但我已有所觉,只等生产那日。”
是日,青芽又来报,说黛贵嫔近来已经卧床,仿佛是在养胎。
“此前不是一直说怀相很好吗?怎么如今竟连床也不能下了?”
“奴婢也不知,只是偷偷瞧见那黑衣人每旬都会来一次,黛贵嫔也越来越不好。”
“娘娘知道了,这是赏你的。”飞滟照旧送走了青芽,转头便瞧见宜主捧着茶思索。
“皇后……到底想做什么呢?”
“娘娘不消得想那么多,您已经多日没有好好休息了,不若小憩一会儿,醒来再想不迟。”
“我总觉得真相近在眼前,只是捉摸不透。”
宜主猛然回过身:“我记得年前皇上给黛贵嫔的父亲晋了官,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