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主恍然大悟一般:“是了是了,如此一来便都想通了。”
飞滟仍旧糊涂:“娘娘是什么意思?”
宜主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却只问:“黛贵嫔的父亲如今官居几品?”
“奴婢听人闲说过,仿佛是二品侍郎。”
“是极,文臣二品已是极高,黛贵嫔入宫多年,一朝诞下皇子,皇上自然欢喜,即便是看在她母家份上,不封她为妃位,也会破格让这孩子养在她膝下的。”
飞滟似懂非懂:“那……又与皇后娘娘何干?”
宜主眼睛亮得发烫,她越说越激动:“因为皇后伤了身子,腹中胎儿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那么,她不过是想狸猫换太子罢了!”
“她是想将黛贵嫔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固宠。”宜主说得口渴,低头呷了一口茶,笑,“可是如今黛贵嫔恐怕不想如她的愿了。”
“或许当初她是很愿意的,虽然孩子不唤自己额娘,但那是嫡子,甚至是……可是她父亲政绩显著,升了官,这孩子养在自己膝下,来日未必不能显达,她或许还未回过神来,但是皇后心机那般深沉,想来也是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的。”
“她是想……去、母、留、子。”
飞滟大惊失色,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身上一阵冷汗。
“那、那……”
“咱们只要等到生产那日,静观其变即可。”宜主说完,又有些担心,“不,你还是去寻一趟容予,看看他能不能找个机会为黛贵嫔诊一诊脉,千万别叫她当个冤死鬼。”
飞滟点头:“奴婢明白了。”
不日,容予借请平安脉之机带来口信:“黛贵嫔的确中了一种奇异之药,会让母体逐渐衰弱,她用药时日不长,并未伤及龙嗣。”
宜主了然点头:“果然如此。你可同她道出原委?”
“臣将情况告知,黛贵嫔气血上涌,动了胎气,如今已服了药,略略好些,只是身子被侵害,一时难以恢复如初。”
“你只管好生治着,至少要留她一命等到皇上跟前去哭诉才是。”宜主抬眸,看向凤仪宫的方向,幽幽道,“快了,也不过月余。”
天气逐渐热起来,这一日,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院内紫竹簌簌作响,一出门,便有沙石直往人眼上头上杀来。飞滟敛了门窗,将一室风雨都关在门外。
“娘娘,容大人前几日穿了话的,黛贵嫔那里左不过这几日。”
宜主才梳洗完毕,只着中衣,乌发撒在脑后,只显得清丽异常。
“这般风大雨大的,孕妇怕惊,恐怕就是今日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外头小丫头来报信,说黛贵嫔与皇后一齐发动了。
“真是巧啊。”宜主似笑非笑,“如今皇后娘娘生产,本宫协理六宫,理当前去,为皇上皇后分忧。”
凤仪宫。
皇上已站在廊下,这雨依旧不停,仿佛要将一切洗刷干净。宜主缓步到他身侧,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两分焦急:“皇上万福,不知皇后娘娘如何了?”
皇上转头看她一眼:“稳婆才进去不久,尚不知境况。”
宜主宽慰道:“皇后娘娘福泽深厚,定然能为皇上平安诞下嫡子。臣妾初次生产也生了许久才生下来,皇上不必太过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