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慕成为皇后的那个月里，宫里进了一位容华，名楚欢。她长相柔美，性子婉顺，又是皇帝亏欠的人，多年未见，一经入宫，便有了身孕。
卫慕作为中宫，自然是要表示的，便命宫人从库房挑了些奇巧物件送去。
周氏才得了消息便来了凤仪宫，看向卫慕刚显怀的小腹，随口道:“幽梦馆的那位也有孕了，真是巧极了。好在妹妹如今是皇后了，与旁人终究是不同的。”
卫慕知晓她对孩子的喜爱，只是遗憾自己还不曾有个血脉相连的人，安慰般拍了拍她的手:“姐姐待我真心，我自然不会亏待姐姐，已向皇上请旨封姐姐为淑妃了，封号惠，如何？”
惠淑妃像是有些错愕，回神后想起身谢恩，被卫慕摁着手臂坐下了:“姐姐与我便不必客气了。”
“妹妹……”惠淑妃垂下脸，几欲淌下泪来，“我入宫前府里也有个同你一般大的妹妹，每日里顽皮得紧，是一刻也闲不下来的。妹妹你性子活泼，到底温良，我怕你被欺负了去，才想着提醒你几句……”
卫慕揽住她的胳膊:“原是姐姐种善因结善果，可不许再落泪了，否则叫旁人瞧见姐姐欢欢喜喜地过来，红着眼圈走了，又该生出些莫须有的流言了。”
“妹妹……”惠淑妃扣住卫慕的手，压低了声音，“俞祈璐一日不除，便一日是个祸患。皇上心软，这些情谊终究会是妹妹的绊脚石。”
卫慕的心陡然震颤了一下，她张了张嘴，只是轻声唤了一句“姐姐”。
“罢了，你如今有着身子，不该多思多虑，是姐姐着急了。”惠淑妃收回手，又随意聊了一些宫里的趣事，用过饭后便回了大澈殿。
惠淑妃才坐下，喝了一盏茶，便咳嗽起来。宫女小满从她腰间解下一个香囊，凑到她鼻尖让她嗅一嗅，过了半刻方才缓和下来。
小满轻抚她的脊背，掌下是一把嶙峋的骨头，她红了眼眶，语带哭腔:“今日风大，娘娘不该出门的，这几日您的咳疾又严重了，原本这香包用着还好，如今也不大灵验了。”
惠淑妃轻叹了一口气:“让周太医重新去配便是。”
小满不忍道:“娘娘分明病重，为何不叫皇上知道，也好心疼心疼您。这便罢了，偏偏还叫周家的太医来请脉，满宫里瞒着，连皇后娘娘也不叫知道。”
惠淑妃又咳了几声，面容严肃:“不许告诉皇后。小满，你做事本分，本宫才喜欢你，如今你也要欺辱本宫吗？”
小满即刻跪下，哭道:“娘娘明鉴，奴婢只是一颗真心为着娘娘。”
“起来吧。”惠淑妃望向不远处，轻笑一声，“本宫有事要你去办。”
夜半，披香殿忽然闹起来，太医院的太医去了好几位，只是勉强保住了俞贵妃的命。
“如何了？”卫慕脸上还带着倦色，迎面撞上了前来探望的李蔺榕。
“你有着身子，不必特意来这一趟。”他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给卫慕披了，才语气沉痛地开口，“太医说贵妃误食了绝育之物，再不能有孕了。”
卫慕脑海中恍然有一道光闪过，她踉跄了一下，被皇帝揽住了:“别怕，你回去歇着，朕会叫人去查。”
她下意识握住皇帝的手:“皇上。”
李蔺榕从她反常的举动里琢磨出一丝不对来:“阿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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