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郭必恩缓缓道来:“淑妃娘娘身边有一个会医术的宫女，叫青窈。”
李蔺榕眯起眼，想了片刻后道:“朕有点印象，似乎是淑妃的陪嫁。”
“正是这个青窈为皇后娘娘配药，平素有什么小病痛，娘娘们也爱问她。”
“太医院很忙吗？”皇帝看向太医令，太医令抖了抖不敢言语。
殿内一片寂静，太医令硬着头皮道:“老臣猜想，一些妇人之症娘娘们恐怕不好开口，医女是女子，自然更方便些。”
“淑妃……”皇帝轻声呢喃，从御座上踱步下来，“朕知道了，都退下吧。”
半个时辰后，皇帝从瑶光殿出来后，便发出一道圣旨——梅淑妃谋害中宫，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未央宫。
卫慕得知消息时只是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
大抵梅淑妃自觉宠爱无望，便想带走一个是一个，若是害死了皇后，贵妃能够上位，她也能从中获益。只是想不到皇上雷厉风行，将她的手段调查得一清二楚。
卫慕捏了一块酸梅含在嘴里，一言不发。近来她开始嗜酸，连平素最喜欢的甜烙摆在眼前，也只觉得腻得很。想来是孩子逐渐长大，也开始影响她的口味。
正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虽然极力放轻，但她还是听见了。
“皇上。”卫慕莞尔一笑，李蔺榕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这两日身子如何？害喜严重吗？”
卫慕笑着蹭了蹭他的脖颈:“好些了，只是臣妾一直想吃酸的。”
皇帝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朕记得御膳房有个新来的冀州厨子，善于酸辣口味的菜肴，以后便让他专门伺候你的膳食，如何？”
卫慕点头，从他怀里钻出来，挺了挺肚子:“皇上，想不想和孩子打个招呼？”
李蔺榕见她满脸期待，只觉得可爱，手掌抚上肚子，轻柔地摸了摸，眼神温柔:“咱们的小皇子在动呢。”
卫慕一听这话不开心起来，撇了撇嘴:“皇上怎么知道是小皇子，若是小公主您就不喜欢了吗？”
皇帝被问得一愣，他伸手去顺毛:“阿荔，公主像你，朕更喜欢。”
卫慕这才哼哼唧唧地躺回他怀里，小手去牵他的手。
“阿荔。”皇帝又轻唤了她一声。
“嗯？”卫慕抬起头，去看皇帝的眼。
“到朕的身边来。”李蔺榕靠得很近，二人气息交缠，卫慕只觉得晕乎乎的，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臣妾不是在您身边吗？”
皇帝拂去她额头的碎发，额头相抵，鼻尖碰着鼻尖，卫慕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听得耳边一声轻笑:“阿荔，睁开眼。”
卫慕脸颊绯红，呼吸都凝滞了。
“做朕的皇后吧。”一声清浅的呢喃落在她的耳边，惊得她倏忽睁大了眼。
“皇上？”
“朕想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李蔺榕轻抚她的脸颊，眼中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卫慕红了眼，捂住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怎么哭起来了？”皇帝眼见地手足无措，伸出指腹抹去她的泪珠。
“臣妾只是没想到……原来在榕哥哥心里臣妾这么重要。”
李蔺榕很久没有听见这个称呼，勾起嘴角，满脸愉悦:“阿荔，再叫一声。”
“……榕哥哥？”
卫慕不知哪里触动了他，但是乖顺地照做了。
她害羞的面容落在皇帝眼中，叫他的心肠软的一塌糊涂。
“阿荔，朕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封后典礼。”
那的确是有史以来极其盛大的册封礼，即便很久之后，那一日的场景仍然留在宫中每一个人的心里，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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