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和他对视后,不由微微眯起眼睛。
这人的头发好茂盛啊,根本看不清他长啥样呢。
巨安然却在她眯起眼睛的时候立刻低下头去,看着如释重负的陈令如。
谢渊在此时到来,一看这情形,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没等陈令如开口就问:“刚才动手了吗?”
“打了他一下,之后被我拦住了。”陈令如指了指巨安然,心有余悸地说。
谢渊点点头:“那报警吧。”
巨安然一听,立刻抬起头来,嘴唇翕动,但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陈令如答应了一声,一边给警察打电话,一边有些担心地看着巨安然:“你还好吧,你妈妈呢,我打电话叫她来接你。”
巨安然抿抿唇:“我没有妈妈。”
陈令如一怔,随即有些愧疚:“怎么从前不和我说呢?”
巨安然又动了动嘴,没有说话,陈令如也没说话,打电话把警察叫来,再三向谢渊和阮绵致谢。
谢渊让邱悦和几个看热闹的同学先回去,自己留在这里处理。
阮绵因为用了喷雾,也得留在这里,和警察交代一下。
陈令如大概缓了过来,对谢渊说道:“不好意思谢老师,我有话单独和这位同学说,我们先进教室谈一下,麻烦你在这里照管一下情况。”
谢渊点点头,替他们打开教室门,陈令如带着巨安然走进去,坐在最后一排他的位子旁,叹了口气也让他坐下,道歉道:“,对不起,我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动手。”
巨安然看着她交叉在一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淡淡说道:“用不着道歉,您本来也不知道。”
“作为班主任,不了解学生的家庭情况,本来就很失职。”陈令如深吸一口气,斟酌着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家庭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现在没有其他可以照顾你的长辈了吗?”
巨安然摇摇头:“没有了。”
陈令如也猜到是这样,不然巨安然平日里不可能是那样尖刺的状态,想到这里,不禁为往日的偏见愧疚,苦笑道:“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详细和我说一下吗?老师真的很想帮你。”
巨安然低着头不说话,和往常一样,然而如今这沉默却让陈令如心疼。从醉酒的父亲可以大致推出他的生活环境,而苦难显然是一层滤镜,陈令如虽然还记得这小子是怎么人狠话不多,打折别人腿的,但他毕竟还是个未成年,和那人高马大的醉汉一比,还是显得弱小可怜许多。
“你不和我说也没有关系,你有保持隐私的权利,可是……”陈令如还是没认出,帮他整理了下额前杂乱的头发,“你爸爸肯定会被拘留的,那之后你要去哪里呢?一个人在家里住吗?那样的话他被放出来之后,一定会加倍打你。真的就没有比较可靠的亲戚朋友了吗?”
巨安然见她伸手过来,下意识要往后躲,但终究没有躲,任由她拨开额前的头发,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真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