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一刻，文鸳才将脸上的羊奶皮子揭下来，好像束缚解开了一样，闭眼叫道：“太膻了，太膻了，景泰快拿清水和米醋来。”
这就是美丽的代价。文鸳咬牙坚持，屏住呼吸。
景泰训练有素，立即端上了一盆清水和一盅米醋，用刷子沾了米醋，均匀地刷到她的脸上，然后再用清水净脸。
福临乖乖地坐在一边拿着话本子，不敢打搅。这个时候要是打乱了她，那待会儿文鸳可得闹。
等洗干净了之后，文鸳按了按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白皙嫩滑了许多，满意地举着靶镜照了又照。
福临坐在一边已经被忽视很久了，他忍不住出声唤她，“文鸳，你还要听话本子吗？”
文鸳这才分心睨了他一眼，娇嗔道：“谁还要听了，我现在可以自己看。”
福临挨过来和文鸳坐在一起，打开话本子和她一起读。
文鸳出其不意地捏了捏他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觉得还是自己的更嫩，笑嘻嘻地靠在他肩上。
福临忍不住直笑，侧头啄了啄她的脸颊，“文鸳，你都乐了一晚上了。”
文鸳哼哼地说：“你这人太糙了，哪里懂得什么叫做美容保养？这可是太妃告诉我的秘方儿。瞧太妃这么年轻，就知道肯定有效。”
不过福临本来年纪也不大，青春正好，即便日复一日地熬夜，俊秀的脸蛋却没有受到损害。
福临知道她一向是最爱这张脸的，顺着她说：“如果当真觉得有效，那以后就常让人送羊奶来。”
文鸳乐呵呵地点了点头，娇声说：“不用每天都送，隔三差五送回就行。要是日日都敷，我可受不了这味儿。”
福临也顺着她，柔声说：“都听你的。”
文鸳也喜欢福临这样的性子。别人会说他懦弱慈软，可她觉得他这样挺好的。就算她说要去杀人，福临也会说：“都听你的。”
她靠到他的怀里，甜甜地说：“皇上你最好了。”
福临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和她读完这一章就睡觉了。
第二日福临上朝，问京师各部院官员俸禄几何，何月支给，如今国库所存又有多少。户部尚书巴纳哈便和他禀报，四月便要支出，俸银约需六十万两。可如今国库的库银只剩下二十万两了。
福临知道如今户部困难，没想到竟到了国库如洗的地步，连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
他说：“国库之银已被睿王用尽，如今便取内库银两按时发给，免得误了各官养赡。”
内库是皇上的私库，只好用内库的钱支撑一阵子。
问及为何岁缺巨饷，除了官俸，大头还是在发兵饷。由于多尔衮当年激进的弊政，全国各地都有反清起义，所以到处都在征剿。除了士兵的粮饷，还有马匹饲料、军装、武器弹药，数目何其巨大。
此外还有王公贵族的俸银，赈济治河的银两、以及修缮被大顺军破坏的宫殿的支出，都不是小数目。
福临头疼得厉害，焦虑到甚至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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