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孝真“好了,今天到这。余安和伯贤去休息吧。”
余安和边伯贤彻底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完全没力气回应这位女老师。同样,孔孝真也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自从咒术魔法部发生那件事之后,就一直人心惶惶,大家都心知肚明,一场大战的爆发是迟早的事情。魔法部联盟还没能摸清楚敌对势力的底细,在培养军队的同时,也知道联盟的王牌还是这些年轻的自然元素师。
孔妤真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人,有些心疼。
孔孝真“快去吃饭吧。下午老曹还要接着训练呢。”
魔法部联盟为了保护剩下的元素师,把元素师都集中在了石长草后山的秘密基地里,加强管理,精英守备,坚决禁止一般人进入。
联盟为找到的风,火,土,金,水,光挑选了最优质的三名老师来为他们进行特训。
S级咒术魔法师,苏干支。
S级黑魔法师,孔孝真。
S级白魔法师,曹政释。
余安和边伯贤搀扶着彼此起身。
孔孝真直接背过了身,不忍心再看他们所受的伤。
等余安和边伯贤走到餐厅,就看到了已经开吃的林娜娜和吴世勋。
余安揉着屁股走过去。
余安“哈!你们居然不等我!”
林娜娜“好啦,你喜欢的都给你留着的。”
余安和边伯贤自然的走过去坐下。
边伯贤“朴灿烈和李允曦他们呢?”
吴世勋夹了一筷子菜。
吴世勋“李允熙他们小组应该还在训练,至于朴灿烈就不用说了吧。”
边伯贤了然点了点头。
余安边吃着东西边感慨。
余安“灿烈真是,一分钟都不浪费啊。”
林娜娜无奈摇了摇头。
林娜娜“劝不听的。”
余安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吃饭的时光,在余安看来是训练中最幸福,最放松的时光。大家也只能利用这点时间聊聊天,唠唠嗑,享受一下本该属于这个年龄的幸福。
基本上聊天的主力军都是余安,林娜娜,还有吴世勋。朴灿烈几乎很难和他们聊上几句话,他甚至很少和她们见面,一刻的休息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至于边伯贤……
余安悄悄看了一眼身边安静吃饭的边伯贤。他沉默了很多。虽然说以前的边伯贤本身话就不多,但至少是有话想说的,而现在的边伯贤,他不太愿意说话,也不太愿意参与,就像把自己封起来了一样。
即使余安知道,边伯贤和朴灿烈这样改变的原因,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开导他们,因为她也很想念她,不亚于任何人的想念她。
边伯贤吃完饭,在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又准备去继续训练。他往常的路线是走过长长的走廊,右拐弯,然后就可以到训练室。
今天他绕了挺远的一条路。
基地的很多房间都是没有窗户的,只有少数的房间才有窗户,比如边伯贤现在走的这一条路,是唯一一条有窗户的长廊。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
而边伯贤想看看雨。
仅此而已。
走廊很长,边伯贤在窗边驻足,偏过头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雨珠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窗户上的水珠以不同的轨道滑落,勾勒出漂亮的图像。
边伯贤近乎呆滞的看着窗外,他的目光悠远绵长,像是在看很远很远的地方,像是在看很远很远的人。
基地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嘈杂全部被阻隔,边伯贤所在的里面是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到的安静。
“叮”
金属掉落在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长廊里显得格外洪亮。清脆的声音让边伯贤莫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处的项链,发现空落落的,才慌慌张张的回过神。
他低下头,看着掉在自己脚边用线系着的钥匙。他就这样低下头,看着脚边的钥匙,那么微小的一瞬间,他突然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边伯贤“都说我是光元素师……”
边伯贤的刘海遮住眼睛,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近乎绝望的情绪,继续说道。
边伯贤“那我的光去哪里了呀?”
边伯贤很少有这样绝望的情绪。
就算是睡在破旧狭小仓库里的过去;生病了在大街上晕倒又自己爬起来的经历;很多次从黑暗的仓库里被饿醒;在冬天瑟瑟发抖,只能裹紧单薄得不像话的衣服;被视为家人的人背叛抛弃……
边伯贤过去十多年,那么多心酸艰难的日子,他都很少有这种极致绝望的情绪。而现在一切都熬过来了,他却觉得比以往都要苦。都要绝望。
边伯贤知道,因为他遇到过光,而现在光不在了。所以他偶尔也想问问神明,为什么要在他认命的时候,派光来照亮他,又在他相信会变好的时候,拿走他的光呢?
为什么不在他认命的那么多时刻,让他彻底放弃希望?在被两个A级魔法师打得意识模糊的时候;在病房醒来无依无靠的时候;在暗夜森林孤独度过两个星期的时候;在那些不为人知的夜晚,很多个独自崩溃的日常……
为什么呢?
为什么在那个雨夜,他会被温暖被珍惜,会有人告诉他活下去就有希望;
为什么在夜晚的天台,会有人牵着他的手,跟他说他是星星,告诉他应该要更勇敢一点;
为什么会有人气喘吁吁冲到他面前,跟说要教他爱,教他温暖,给他一个家;为什么有人会把家钥匙给他,谁很重视他;又为什么有人会打电话让他照顾好自己……
边伯贤被顾笑然拯救了。
很多次,悄无声息。
有光照亮了他破旧狭小的仓库,阳光和温暖充斥在他身边,借着她身上的光,他的世界光明万丈,熠熠生辉。他的世界到现在,仍然留下了她的温暖,他也在变好,只是她不在了。
只是她不在了而已。
边伯贤崩溃得很突然,也很莫名其妙。像忍了很久倔强的小孩,终于装不下去,放肆哭泣起来。
只不过边伯贤始终不是小孩,他的身边没有会安慰他,摸摸他脑袋跟他说别哭了的存在,他始终要一个人面对未来的人生,面对巨大的痛楚和伤疤。
压抑的哭声在长廊回响,钥匙被紧紧捏在手心。
长廊就像没有终点,把边伯贤永远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