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七》
第二天父亲回来了，我脑中还在反复想着玄之玄先生的话，和父亲说话时常常心不在焉。
“精忠，你怎么了？”听到父亲关切的声音，我不由得把我所疑惑的事全盘告诉了他。
“我回来也是为了和你谈这件事的，”父亲说：“玄之玄先生不便说，就由父亲来告诉你实情吧。有保守派的老顽固造你与默先生的谣，说你们名为师生实为恋人，把你对默先生的崇敬曲解为痴迷，把默先生对你的关怀编造成邪念，传得很不好听。玄之玄先生大抵是怕这谣言毁了整个出版社，才这般提醒你的。”
这番话在我耳中如同一声闷雷，炸得我惊呆了，我涨红了脸道：“这些老古董为了诋毁我们的新思想，连遮羞布都不要了！我和默先生和普通的师生没有区别，他们怎能……”
父亲拍着我的肩膀安抚我：“精忠，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造谣者比你更清楚你是清白的。也就是说，你和再多的人说你是清白的也没有用。众口铄金呐！至于接下来如何做，全凭你自己的决定，父亲只把现状告知你，不会安排你如何如何做，但会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父亲，除了我自己的事，我还有一个想法想说给你听，”我皱着眉道：“他们会用这样的谣言来诋毁我们，以及这样的谣言能被传播起来，根本原因是大众的思想还很封闭很保守，难以接受自己预料之外的事情。但我想改变这一点更不是一朝一夕的……还是先压制住我自己的个人心愿，把注意力放回到宣传白话文和提高识字率上吧。”
父亲微笑了，凑到我身边小声道：“你们大学和出版社里有没有学习和推崇新思想的人？我告诉你，你的父母以及老师都是其中的一员啦！”
默先生吗？我呆了一下，但一想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忙说：“可是父亲，您还在政府里工作着，要是暴露了，恐怕会有不好的后果。您可千万小心。”
从始至终父亲都没有和我说要我也去学习新思想的事，他只是告诉我现在有了一个这样的东西，去了解与否全在我自己。但是我心中总是隐隐有一种想法：默先生也去学习的东西想必是很好的，而且我也去学习说不定就可以离他更近一些。可转念一想，我这样的思想正是默先生最不喜欢的。我甩甩头，打算明天向太叔先生那位忘年交打听一下，那位新潮的漫画家应该会多少了解一些这些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