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来。
妬醒了过来,屋子里空空的,仿佛所有的赴汤蹈火都只是一场梦。可是,那脸上的伤,还分明地痛着,却因为擦了药而带有几丝温柔;那寒风吟的醇香还久久没有散去,仿若天山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
她坐了起来。梳妆台上有一盒药膏,下面压着一块血红的面纱。药膏是珍贵的“无水”,对医治伤疤有奇效。
旁边是一张纸条:“一日两次,擦拭于伤口之上。
那字迹不燥不润, 落笔如云烟,使她感觉无限温暖。
然而,她却又看出了几分仓皇。
妬来到集市上,却见不到一个人影,妬隐隐觉得有不好的事情。
一个匆匆路过的老者,拉住妬,着急地说:“姑娘,羌族要打过来了,赶快从东门逃吧,那里没有羌兵。”
妬连声答应,却转身向西门跑去。
西城门外。
羌兵已如乌云般压过来,一员羌将出来搦战。
守军将领迎战。羌将那匹血红马高昂头颅,静静地看着来敌。只一回合,守将便被斩于马下。
城上士兵大惊。
一名白衣男子从城楼上飞身而下,竟毫发无伤。这男子,便是尘。两军间一片哗然。
尘站定,拔剑出鞘,从容自若。
那羌将血红色的烈马竟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未闻刀剑相碰的声音,羌将人头已然落地。
……
妬只记得自己就呆呆地在城楼上看。空气渐渐被染成殷红色,尘的衣衫却依旧纯白。
妬还看到一个羌将将弓对准了尘,她想提醒他,便也跃下城楼。她身体竟如猫般轻盈,了然自若。
奈何已经太迟,箭刺穿了尘的心脏。
尘唯一看到的,是那最后一抹红。是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