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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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被捧起，纤细的手指伸到他鼻尖试探。
“霍不疑…你别吓我……”
霍不疑暗骂自己居然一时忘情，忘了控制呼吸。听到她话里哭音，连忙装作幽幽转醒的虚弱样子。
“嗯……”
桑皎皎还以为他自始至终醒着，是在愚弄自己，立马松开他，退开几步。“陛下让我来劝你，娶妻生子。”
“我有妻有子。”霍不疑看着她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闷闷出声。
除了她，他从没想过要娶别人，哪怕是妾室也不愿意。
“那日你问我的问题，我还没来得及将答案告诉你。”
“皎皎，我不会放弃报仇，但我一定会寻更稳妥的方式。”
“与你许婚，是因为我以为我马上就能拿到证明凌益罪行的证据，可那是假的…证人和证据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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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不疑说着，似乎又回到了自以为拿到证据，转眼成空的那天。
他与她的婚期将近，往日满心的期待却变成了凌迟。
“当时若我不那么做，裕昌郡主嫁到城阳侯府，绵延子息…日后我要报仇便会牵连更广……”
“凌益杀了我阿父阿母、阿兄阿姊，当年霍府除了我无一活口…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与城阳侯府有关的所有人……”
“从前我不信神佛，可自从有了你…我会怕…我怕我手上沾染罪孽太多，无法和你白头偕老……”
他趴在榻上，浑身是伤。说话间，背后的伤口不停渗着血水。
让她想起了那一夜，他自城阳侯府的血海中踏出来，如浴血修罗一般。
可是见到她时，那双冷酷无情甚至接近疯魔的鹰眼里只剩满目的惶恐，不比她从杏花别院赶来时心中的害怕要少。
原来曾经他们都那么害怕失去彼此。
“我是报了仇…可这五年来，我没有一日不在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再忍一忍？”
“就算城阳侯府添了稚子小儿，我剑下亡魂又多了几个，可那些人的命又与我何干？”
“就算我杀孽太重…注定短寿，可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就算是只有十年、五年、一年我也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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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在他常常没缘由的紧紧抱着她，却不说话的时候，没有发现他的挣扎？
为何只顾着沉浸在成婚的喜悦中，却半点没有觉察到他的痛苦？
桑皎皎深吸一口气，满室的血腥味让她很不好受，可是他这样伤痕累累让她更难受。
曾经她希望他不做将军，远离战场，像普通人一样，平平安安。可如今…好像只有让他远离自己，才能平安。
“如今再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现在很幸福，有了和师兄的孩子，我们不可能了。”
霍不疑红着眼，袁慎是她拜过天地的夫君，可他们也有一个孩子，难道连留在她身边的资格也没有吗？
“为什么不可能？我可以和袁慎一——”
桑皎皎打断他。“不一样，霍不疑。师兄和你不一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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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081：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和他一起爱你，我当小（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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