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江染禾散财下去,才将这些个人打发走。
“这是哪门子接班人,江家都快没了。”人群中不乏有抱怨的声音,可这些听在江染禾心里却不好受得很。
她不知道江家那些曾经辉煌的日子有多么耀眼。只知道,这些人曾经或多或少得都要叫她一声小姐,京中的各个上得了牌面的首饰铺子都会有江家的影子。
“剩下这些,还得寄给其它州县。”江染禾将手上的东西交由管家。
接下来,江染禾一切都得重新学起。她不得不重新又让元齐归位。
“对了,染禾,既然江家要重新把生意做起来,这生意场上打点的事情肯定不少。”元齐的话很明白,就是还得要钱。
江染禾哪还有钱:“江家这次不好熬,您也是跟着母亲打下了江家的半壁江山。现在江家的确是困难,不知道您手下还有没有能打点的?”
元齐跟着江家,蘸的油水应该是不少的。
“自是没有的,你也知道,以前都是你母亲掌握大局,我那些个零碎的银子,前些日也一并砸了下去。加上南下那次亏了不少,我这手头也是紧得慌。”
“成吧。”江染禾也不管他是假话还是真话了,现在江家的确离不开元齐。
虽然知道元齐一直觊觎江家生意,可是如今的情形,就算江染禾直接将他父女俩赶出去,怕是捞不到半点好处的。
夜里,江染禾只身去了那座久未涉足的库房。
这些日忙起来,她根本顾不上来这儿消遣。这里放着的物件,都是江母走南闯北,一路给她带回来的纪念品。不乏有几件贵重的东西。
外头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雨水沿着屋檐,积少成多,带着秋凉滴答在地上。
一声惊雷划过,她打了个寒颤,还没来得点盏火照亮,她也能凭着已久的记忆的在屋内盘桓。
一丝沉重的喘气于黑暗中传来,江染禾听得隐隐约约,心中还是打起了警惕。
大雨已是滂沱……
江染禾不知道这场雨还要下多久,那雨打在自己身上是那么的痛,那么的凉。
她挎住身上奄奄一息,半生不死的人,听着身后不依不饶的追赶,倒了下去。
连连的马蹄声在雨声中被消磨,她于那丝光亮中,看清了一个人,但下一刻,身体和她尽管在秋雨中颤抖,可还是不得已地沉睡了……
江染禾的梦中,江母还是一副精神干练的模样,训她话的声音好大……
下一刻,疼痛从她身上传来,梦里的场景烟消云散。江染禾迫不得已地自疼痛中醒来。
她极慢地睁眼,对上一副凌厉的眼神,一双锃亮发光的眸。
看到李司时,江染禾不由浑身一抖,下意识地装晕。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江染禾竟忘了自己的初衷。
想起来时,李司沉重又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这次送上门来了,这样狼狈的样子?”
江染禾咬紧牙关,不和他争辩,任由他羞辱自己。反正,她都落入了他的手上。
江染禾不知道,她已经躺了一天一夜了,外面潮湿的气扑进屋内,有些寒凉。
江染禾望着床幔,侧头问李司:“我的母亲呢?”
李司没急着回答她,而是悠悠地站起来走了几圈。
“你……”江染禾再度开口,声音柔和恳切,更像是有求于人。
“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
“你……”江染禾心下一狠,紧咬牙关,带着无力的身子声音中夹着微微颤抖。
“求你,高抬贵手,告诉我,我母亲怎么样了。”
“哼。”李司轻笑一声,才缓缓开口:“情况不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