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线·问题

回到咖啡馆时，晚霞正烧得浓烈。

饶玉给自己热了杯牛奶，又给阿米冲了惯常的格兰特。咖啡机的声音在空荡的店里格外清晰，蒸汽模糊了玻璃窗上晚霞的倒影。

阿米靠在吧台边看手机，指节偶尔敲击屏幕的声音，像某种隐秘的摩斯密码。

突然有雷声碾过天际。

雨来得毫无预兆——左边窗户外是倾盆暴雨，右边窗户却还淌着蜜糖色的阳光。那道分界线恰好横贯在他们之间，像命运随手划下的楚河汉界。

"阿米。"饶玉突然喊他，声音比雨丝还轻。

"嗯？"

玻璃上的雨痕把阿米的轮廓晕染得模糊，唯有那双蓝眼睛清晰得灼人。

饶玉的舌尖抵着上颚，那句"你喜欢我吗"在口腔里转了三圈，最终混着咖啡的苦涩咽了回去。

"你...还不回去吗？"

"等雨停。"

———

很久以后饶玉才明白，有些问题不必问出口。

暴雨会停驻，阳光会偏移，而那个雨天的咖啡香永远凝固在记忆里——在说与不说之间，在拥有与失去之间，在那道转瞬即逝的雨线之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