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梓锐驾车技术再好,也无法避免全部的颠簸,躺在马车里的裴恒被晃得皱起了眉,死死咬着唇,可呻吟声还是从鼻腔中溜了出来。
佩茗看到裴恒这么难受,刚压下的情绪又溃不成军,带着哭腔道:“三郡主,公子高烧,这可如何是好?”
陈芊芊搂住裴恒,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双腿上,避免过分的晃动,抬手抚摸他的头发,缓解他头晕的症状。头疼缓解,其他部位就开始难忍起来,陈芊芊垂眼发现裴恒的手正无意识地去够着膝盖,皱着眉头仿佛强忍什么痛楚,她不动声色地拂开了他胡乱揉捏的手,调动内力于手掌,轻轻覆在裴恒的膝盖处。
可没想到,手覆上膝盖时,裴恒却痛哼出声,挣扎着就要躲开!
自己也受过腿伤,陈芊芊感受出他膝盖的不对劲,一边制住裴恒,一边命令佩茗道:“佩茗,把他裤腿拉上去!”
佩茗“啊”了一声,为难道:“三、三郡主,事关公子名誉,小的…”
“赶紧的别磨蹭!”陈芊芊厉声道,“你要不想他的腿落下病根就照做。”
佩茗被陈芊芊严肃的口吻唬住,连忙卷起裴恒的裤腿,露出他的小腿和膝盖,小腿由于跪得太久,已经红肿,而膝盖更是整个淤青。
陈芊芊叹了口气,人人都说裴恒生在裴家是幸运的,因为他拥有比其他男子更多的机会,可她们却不知道,这些机会也是这个少年用半条命换来的。
不过是吃不到葡萄的狐狸在拈酸罢了。
但当务之急,是裴恒的双膝。
陈芊芊朝帘外的梓锐喊道:“梓锐驾快点!”
梓锐连连称是。
陈芊芊合上了帘子,又吩咐佩茗道:“你扶住了你家公子,别让他挣扎。”
佩茗连忙坐到一侧,按住裴恒的身子,陈芊芊深吸一口气,缓缓托起裴恒的小腿,试探性地向上抬,缓缓打圈,裴恒痛得额头又渗出了汗,将嘴唇咬得更死。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陈芊芊倒是心下放松了些,又不忍看到裴恒痛得如此,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包,用食指轻轻沾了点,去揉裴恒被咬出血的嘴唇。
嘴唇被揉得张开了些,陈芊芊将粉末放进裴恒嘴中,过了片刻,裴恒果然变得安静乖巧了起来。
佩茗有些好奇,问道:“三郡主,您给我家公子吃的什么药?这么有效?”
陈芊芊听完这话,却朝佩茗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啊,蒙汗药。”
佩茗:……
我这颗傻不楞登的心终究是错付了。
陈芊芊叹了口气,道:“佩茗,你看裴恒这么疼,你作为他的小侍,也不忍心他受此痛处吧,就让他好好睡一觉,我这也是为他好。”
佩茗:呵呵,真的吗?我不信。
三郡主,您说,有哪个郡主能够随身携带蒙汗药这种好习惯的?您是郡主啊,还是山贼啊?
还有,您在说这种话之前,可不可以把您色眯眯的眼神收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