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离京城有千里远的小镇--木樨镇。
那天之后,柚梨花了大价钱求着一位马车夫连夜将二人送到别地,只要离京城远远的就好。
她知道以那位大爷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素言呢?
是她求着柳河说她钦慕素言很久了,打一进府开始,她就念着素言,求着柳河放过他,她会带他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那天,她跪在柳河身前,狠狠的磕了好几个头,不管柳河怎么劝都不停,最后柳河答应了。
那天柳河只是看着柚梨嘴里轻叹 “阿梨啊,诶。”也不在言语,面目冷肃的望着地上跪着的柚梨,眼底不在温柔,最后轻轻的撇过她一眼,便叫人将她赶出府外。
柚梨知道,这事成了,但她和柳河的情谊也完了。
木樨镇是个好地方,背靠山,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木樨镇的人就靠着这山才有现在这般,不说繁荣但也绝不落后。
近几年来,商品贸易什么的做得是越发的好,酒楼,管子什么的开了好几家,正缺人手呢。
柚梨捏着衣角,踏进一家酒馆。
傍夜
满身疲惫的柚梨拉开院门,轻手轻足的将酒楼里剩下的饭菜放到灶台上。
掀开锅盖,了然的叹气。
果然,还是没吃啊。
柚梨邹着眉片刻后又松开,她晃了晃头,重新起灶烧火。
就只吃了早上一顿,那能够呢?少爷真是让人不省心,从前是,现在也是。
热好饭菜,柚梨拿了些清淡的饭菜端进房内。
房里
素言紧闭的双眸猛睁,他将头转向门口,瞧见来人是柚梨,不知怎的松了口气。
他偏过头,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怎么了,他想问问她今天去哪了,为什么去这么久,干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
他愣住了,家?
素言难以置信,他将这个破地方称之为家?
怎么可能!
素言紧闭着眼,像似忍了好一会才又睁开。
眼里是他自己都瞧不清楚的东西。
柚梨慢步走到床前。
“少爷,吃些东西吧,饿着肚子不好。”
正要伸手去扶素言,他自己一手撑着床靠在了床沿。
柚梨被他的动作惊到了,复而回过神来发现已有泪水划过脸庞。
她赶忙垂下头 ,心里是止不住的颤动。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自少爷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便再也没有自己动过,一副枯死的干枝毫无生气。
素言不知怎的,看见她哭,心里一阵难受。
他颤颤巍巍的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干涸的嘴动了动,却泄气般停下。
他只是重复着重复着擦去她的泪。
柚梨止不住她真的止不住,眼泪越流越多。
她的心真的好难过,像似被他的举动打开了开关般,泪水一泄而下。
素言无法,面前的人哭得越发厉害,他一横,将柚梨拉进怀里。
“不…不哭了,好吗?不哭了,爷,心疼。”
素言的声音沙哑低沉,如生锈的铁石刺耳难捱。
但听在柚梨心里却异样的好听。
她心疼。
为什么心疼?
她不知道,只是回过神来,自己对少爷是越发的离不开了,最先是梦里的怜悯,后是在那个梅园里,那个雪夜,一袭白衣的素言立在梅林中,月光飘渺,点点雪花落在他的长发,他的肩头,他的眉梢。
清冷俊逸。
旁人都不得靠近般的疏离冷漠。
那时,柚梨想,那才是真正的少爷,真正的素言。
后来是倒在一泼血地里少爷,那眸中闪亮的点点星光在柳河和素靖的嘲弄下下慢慢息寂。
最后已如死灰。
她不忍。
终是不忍。
她想,她要完了。
她栽在少爷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