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想多了，”海藏微微皱眉，把她轻轻放在沙发上，随手把高跟鞋递给旁边等待的管家，站好面对着叶蕾认真地说，“I know who I am.”

叶蕾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手轻轻撑着头眯眼对他笑，红唇轻启刚要开口，海藏把手机微信打开播放语音打断了她，“蒋启智约我去酒吧，回来再陪你,OK？”

叶蕾放弃了剩下的语言，窝在沙发里闭上双眼挥挥手告别他，脚步声挪动到门外的一刹那，叶蕾睁开双眼定定地看他离去，目光中流露说不出的情愫，然而也只是一霎，便利落地起身上楼了。

蒋启智并不是酒吧常客，海藏发微信求助的时候，他第一时间领悟了。赶到酒吧穿越重重拥挤的人群最后终于在吧台找到海藏时，看到海藏背对着人群的身影写满了落寞。

“sorry，他等的人到了，”蒋启智指指自己的胸口，对着来搭讪的小姐姐眨眨眼做鬼脸，美女小姐姐撇撇嘴表示理解，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一阵幽香。

“Really？”海藏端着杯子准备豪饮的瞬间听闻此番言论全身都跟着晃了晃，差点洒了，瞪大眼睛见了鬼似的不可置信。

“real你个大头鬼，”蒋启智看了看他手里的杯子，再看看四周，满脸写着嫌弃，“大哥有没有搞错，在这儿喝牛奶？你这不是要发酒疯啊，你这是在发疯…”

“Adios Mother Fucker…”海藏举着酒杯向bartender致意，调酒师得意地摇动手中的调酒器就是一个wink，“高度鸡尾酒，要不要试一下？”

“不要，”蒋启智表示没眼看，干脆地拒绝了他，点一杯长岛冰茶坐下。海藏和赵世聪见面的事情，赵琦雯和他们分开后的第一时间便告诉了哥哥，蒋启智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把罗心衣的事情告诉他了。

“赵琦雯告诉我了，你和…赵世聪，也就是我父亲，见面的事情了。”蒋启智硬着头皮开口，内心却在口吐芬芳，当老子的乱搞男女关系，却搅得儿子有负疚感，又对不起妹妹又对不起兄弟的，这叫什么事儿！如果有客观性遗忘和主观性遗忘之分的话，蒋启智觉得自己的潜意识一定是自作主张以忙碌为借口主动选择了后者，毕竟真的很难开口，“嘿兄弟，你喜欢的女孩子是我半个后妈？”欠不欠啊…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要找的罗心衣是谁了吗？”海藏喝了一口酒，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他的面上，看起来有些悲伤，他不信蒋启智会这样对待自己。

“没有，我和赵世聪很少往来，和罗心衣更是不熟，你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也没想起来，直到前两天我和赵琦雯确认，”蒋启智把赵琦雯知道的并且告诉自己的罗心衣和赵世聪的故事完完整整地转述了一遍，酒吧里音乐声实在太过嘈杂，蒋启智时而逼不得已调大自己的音量，鉴于涉及自己家人，蒋启智讲述起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把语言系统切换成英文，末了，真诚地道歉。

“It's not your fault，”海藏撞了一下蒋启智的肩膀，苦涩地笑了，和他碰杯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如同我之前告诉你的，我来中国和她没有必然关系，就算有，也只是一点点关系。找不到会觉得有些遗憾，找到了也只能做朋友而已。而且今晚叶蕾警告了我，他是你父亲的女人，也许我和她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拍拍海藏的肩膀，语言的安慰有时真的苍白无力，蒋启智喊调酒师过来，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调酒师能做的全部点上。有一刻他们都想到自己那些酗酒的朋友们，他们就是这样想的吗？回不去昨天，没做好今天，顾不得明天，那么就让酒精麻木眼下吧，毕竟酒醒以后这操蛋的生活还是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