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赵绮雯蹲在罗心衣家大门口腿都快麻了，终于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她一早知道罗心衣回国后没有住南山别苑，又和李耀在同一公司上班，心里盘算了一下赵世聪的房产，唯有这一处最为适合。至于为何宁肯守在大门口等也没有去问赵世聪或者陈特助要罗心衣的电话，赵绮雯觉得，美女之间的事情，男人是不会懂的。

拿着一把透明雨伞的罗心衣被冻得要给手哈气取暖，出了电梯一抬头，冷不丁和站直身体的赵琦雯来了个面面相觑，两人都愣住了。表情都略有尴尬，视线碰触又挪开，最终谁也没开口，赵绮雯自觉往旁边让了让，罗心衣指纹解锁推门进去，把雨伞丢进门口的伞桶里，打开中央空调脱掉鞋子眼神儿示意赵绮雯进来，把自己因为降温刚拿出来的棉拖鞋留给她，自己去趿拉赵世聪像船一样大的拖鞋，谁让这个住处，也不止这个住处，只要罗心衣和赵世聪一起居住的地方，她就没想过某一天会用来招待谁。

赵绮雯拎着自己的LV棋盘格，站在门口略略打量了一下便进来了，客厅整洁干净没有任何主人家的个人特色装扮，简约得到像是处旅馆，似乎住在这里的人随时会更换。

罗心衣也不说什么，随手把自己的包丢在在客厅的沙发上，点开茶吧机烧上热水，走到酒柜钱准备拿两只漂亮的水杯。赵琦雯随赵世聪，一直都很讲究，虽然在外面偶尔也能将就，但在家里既然有，罗心衣也便下意识地去满足她了。落地的酒柜茶色玻璃，映出身后身后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四处观望的赵琦雯的身影，罗心衣低头理一下头发稳稳心神，告诉自己这是真的，赵琦雯来做客了。又关上酒柜门，去到厨房清洗杯子。

罗心衣把水杯丢进水槽，打开水龙头，透过厨房小小的玻璃窗向外看，夜色如墨，乌云在城市的霓虹灯照亮的夜空中翻滚，雨还在下，还能听到冷风呜咽着敲打窗户的声音。网络上在热门讨论，今年冬天大概是多少多少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传说中“老人难过冬”，罗心衣想起姥姥，摔了一跤突然记忆力好转的姥姥，突然间闹着要回老家找自己的老伙计们的姥姥，更像是大限将至前的“回光返照”…

烧水壶咕嘟咕嘟地把罗心衣的思绪拉回到现在，想起来客厅中还有客人在等，她赶紧清理好手里的水杯走出来。

“喝咖啡吗？”罗心衣站在餐边柜旁对赵琦雯发出第一个疑问。

“菊花茶就好，”赵琦雯摇摇头回复，面上一派平静，不像是来诘问她的。

“我去换件衣服，”罗心衣把两杯茶放在茶几上，自己打车回到的小区，走进来裤管还是沾上了雨水，赵琦雯眼睛盯着水里慢慢舒展的菊花点点头。

罗心衣换好居家的服装出来，家中已经十分温暖，赵琦雯脱了自己昂贵的黑色大衣放在一旁，高级灰的毛衣阔腿裤套装，整个人松散地滑坐在地毯上，一如从前她们两个相处时，总喜欢席地而坐，罗心衣暗自叹息了一下，同样坐了下来。

“你不想问我为什么来？”两个人沉默着喝了会儿茶，罗心衣实在不知从何说起，赵琦雯到底没能沉住气。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我何必多问那一句。”罗心衣流露一丝苦笑，既然将要面对的不知是风是雨，不如躲在角落里再等等。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好定性，”赵琦雯低头喝了口茶，言语里有讽刺也有嘲笑，只是讽刺的是罗心衣，嘲笑的却是自己。把水杯放下拿出手机解锁，赵琦雯打开一个网页推到罗心衣面前，定定地等她的反应，“有什么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