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骤然亮起时，夏衍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在舞台中央的身高线旁。台下的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大屏幕上的训练视频正播放到五人第一次合唱《同行》的片段，少年们跑调的和声里裹着未脱的青涩，与此刻台下的沸腾形成奇妙的呼应。
陆泽宇抱着吉他走到他身边，琴弦的震动混着后台传来的细微骚动。夏衍眼角的余光瞥见贵宾席上，陆母的笑容僵了半秒，手指在手提包上捏出褶皱——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五年前在练习室视察时，他见过同样的动作。
“老周招了。”凌辰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沙沙声，“他说‘控股人’今天就在现场，手里有能让新极光彻底消失的合同。”林宇紧接着补充：“DNA报告证实，五年前退团的主唱，和陆母是表亲关系。”
夏衍的指尖在口袋里攥紧那张照片，背面的字迹硌着掌心。舞台左侧第三块地板，他踩着鼓点不动声色地移过去，鞋跟在地板上敲出轻响，果然有空洞的回声。陆泽宇的吉他前奏恰好进入间奏，他忽然偏头，对着夏衍的方向唱出声：“星星藏在废墟里，等待破土的契机——”
这句改词是他们当年的秘密，台下的粉丝却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没人注意到夏衍已经弯腰，借着弹麦线的动作掀开了地板。里面没有合同，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盒盖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星星。
“特殊用药的成分分析出来了。”耳麦里的声音陡然急促，“和夏叔公司生产的一款禁药成分一致。”
夏衍打开铁盒的瞬间，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飘出——和他捡到的染血布料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盒子里躺着一份泛黄的资助协议，落款处的签名不是陆母，而是他父亲的名字。
大屏幕突然切到修复好的行车记录仪画面。夏父的声音透过音响炸开：“……控股人说了，夏衍必须留在新极光，他的声带毁了才听话。”陆母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谄媚的恭敬：“您放心，真正的合同在安全的地方，只要他敢反水……”
台下的欢呼瞬间凝固。夏衍抬头时，正对上陆母惊慌失措的眼神，而她身后第三排，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起身离席——是他父亲的得力助手，也是五年前送“营养剂”到练习室的人。
“原来所谓的控股人，一直躲在我家的公司里。”夏衍将协议举过头顶，聚光灯打在纸上，字迹清晰得刺目，“而我父亲，不过是他们推到台前的棋子。”
陆泽宇的吉他声陡然拔高，夏衍张口时，声音不再是刻意压低的沙哑，而是清亮的高音，像穿透乌云的光：“我们曾在废墟里爬行，如今要让星星照亮陷阱——”他的耳麦里藏着录音设备，此刻正将后台传来的争吵声同步播出，那是林宇和赵磊拦住试图逃跑的男人时，对方脱口而出的嘶吼：“是老夏逼我们做的！他怕你们红了，会查出他挪用公司资金的事！”
尾声落下时，台下一片死寂。夏衍看着被保安围住的父亲助手，看着面如死灰的陆母，忽然想起五年前失声那天，陆泽宇偷偷塞给他的薄荷糖，说“嗓子会好的，我们还要一起唱到鸟巢”。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人，陆泽宇的吉他弦还在震动，眼里的倔强比当年更盛。“结束了？”夏衍轻声问。
“不，是开始。”对方笑着点头，指尖在琴弦上弹出《同行》的副歌，“你听，台下有人在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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