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理由实在荒唐,父皇知道我和二皇兄的图谋,轻而易举的将这些图谋轻描谈写揭过,云淡风轻,不出丝毫差错.在他面前,我和二皇兄岂止是逊了一筹。
二皇兄回府后将屋子里的摆饰砸了个遍,府里也是鸡犬不宁,也无怪乎此,自大皇兄英年早逝后,父害迟迟未立下储君,二皇兄为皇后膝下养子,虽然生母位分不高却也是担得起储君的,况且立嫡立长,四舍五入他均占了去,却不能讨父皇欢心现下竟有被三皇子所盖过去的趋势,不过这又怪得了准呢?终究是他自己无能。
父皇不立他的意图我也猜到了一星半点,无非是他太过浮躁,急功近利,这样的,父皇怎么可能放心把大权交付给他呢?不过父皇也不会立三皇子就是了,非嫡非长,庶妃之子母族过强:外威势大,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埋在浮华外表下的危障,他呀,不过是个靶子罢了,林见琢的眼光可真不好,这是一把看起来最好,实则最烂的牌。
也罢,万般皆是命,命呵。
我近来总见不到林见琢的身影,听宫女们说是被炩妃安排去办事了,我不知道办什么事,回话的人模棱两可,支支吾吾,我遂不再去问,也罢,一个人而已,她若想要,也不过撒个娇的事,如今不问自取,已经是给我面子了。
很快我就知道了他们在忙什么,炩妃让他从宫外招了些伶人来唱戏,水袖丹青咿咿呀呀,丝竹之盛,扰得我心中分外烦闷。
炩妃是为了父皇大寿所作的准备,她派人缝了精细的华裳,准备得极隆重,便是为了昭阳殿献舞。
我有点搞不明白她们,其实父皇只爱的是她年轻的容颜与身段,若要跳舞,请官中的伶人岂不更值当?这是何苦来哉?况且男人大多爱弱小的势附于自己的女人,上位者更是习惯于掌控,更惶伦皇帝,她们天天尔虞我诈你方唱罢我登场,也不过徒惹厌烦,何苦来哉?
那个女人,我母后,她只记得她与天子幼时便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未料到最后死于这重重官禁之中,大抵世间好物空如是,琉璃易碎彩云散,父皇的寿宴依然隆重,万国来朝的盛世是这个男人亲手打造的,尔虞我诈的风云也是由他搅动的,他这一生,是个伟人,安个小人,是最不要脸的人,也是最要脸的人,而无论如何,他是这世上最尊荣的人,这无可指摘。
我坐在炩妃之下,面前略微放了些小菜,菜色不丰盛,胜在食材珍贵。但不
知为向,我总觉着食之乏味,便叫人给我披了一件披风,歪在坐榻上看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外臣。
送礼的人一波又一波,品种和花样都够多,我等是见惯了奇珍异宝也难免有些吃惊于这些大臣们的舌绽莲花和巧妙心思,我想让我来便是百十年也未能领会这些才子们的一分笔墨,实在愧对当年教我念书的太傅。
林见琢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后,俯下身子,对我说话
“殿下在看什么呢?”
他自然而然地为我斟了一杯酒,跪坐在我身侧。
“陛下今日召来了许多外臣。”他慢慢地说话,不徐不急,然后微微一笑:“殿下看看这些大臣,有没有中意的?”
这是他像用的,一种谦卑又自傲的说法方式,他总虽这样,胜券在握的模样。
“有什么中意的?中意什么?我已经有婚约了。”我淡淡的回答。
他似乎被我噎了一下,不再说话,但脸上仍是笑的,这让人难以猜叫出他的真实想法。
不过左右我也不想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