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冒出来了,野火烧不尽。”郭局背对着蒲盟,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无数人像蝼蚁般在其中求生。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想在宁静中搅起一片风云。“我们的人,代号迦蓝,传话出来有一批货从老挝来,走水路。三天后晚上我们打算在码头拦截。你这种女生可能让他们防备更少。”“明白,我准备。于锦那边……”“于锦现在我有新的……没什么,我考虑,你去吧。”蒲盟一头雾水,慢慢走回工位,心里两方兵甲激烈对抗着。她盯着于锦圆圆的后脑勺,摇头晃脑的样子,莫名留恋。这样好的人,不应该浸泡在危险中。
“准备好了?”“完毕。”蒲盟穿着轻便常服,体恤衫运动裤,如果不是手里拿着95式手枪擦了又擦,真像个晚上跑步的打工人。“希望你别喷火。”蒲盟坐上低调的捷达,穿梭在华灯初上的街巷中,却总有种奔赴刑场的悲凉萦绕心头。“对不起啊浴巾,还是没告诉你。”蒲盟把头贴在车玻璃上,好凉,直接渗到心里。
“老伯,现在这点还有船来啊?”“少啊。”蒲盟装作散步走近一位在码头乘凉的老人。“老伯,早点回家吧,等会船来闹哄哄的,货丢了什么的让您麻烦。”“好吧,你这小姑娘还挺热心。”看着老伯拿着板凳离去的背影,蒲盟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蒲盟回来吧,有船来了。”静待一瞬,大船在黑暗中如鲨鱼在海上缓缓游动,划破宁静。靠岸了,先下船的是几个小瘦子,十分谨慎的左右检查,确认无异常向船做了几个手势,剩下的人鱼贯而出,一箱箱标有“鲜鱼鲜虾”的货运下,蹲在几艘破船后的蒲盟觉得四下寂静,心跳声听的清清楚楚。“走!”老李轻轻一声令下,蒲盟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快的眼前都有了重影。“有条子!”一个反应略快的小喽啰大喊,有几个怂的打算上船跑路;有几个好像胸有成竹,手在腰间摸索着什么。“他们有枪!”老李声嘶力竭的吼声几乎要震破 蒲盟的耳膜。太晚了。“砰砰砰!”几声短促枪响,好像是慢动作。老李的身体像一只被撕碎翅膀的蝴蝶,满眼的红在溢开。一位老刑警慢慢像后倒去。蒲盟看着这一切,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悲痛。她用最快的速度从腰间抽出枪,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一个也别想跑。对准一个花衬衫,她的手颤抖着,“砰!”“砰!”她打中那准备跑路的人的腿。蒲盟从一瞬错愕,狂喜,到松一口气。神志渐渐清明。最后向左扭头。刚才是两声枪响。肩头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血,好像一朵大丽花,艳丽妖冶着,绽放在肩头。蒲盟强忍着痛,拖着身子躲在一艘破船后。“蒲盟!”身后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头靠在船板上,蒲盟的太阳穴一下一下的跳着欢。五脏六腑都被一只铁手狠狠挤压着,痛觉牵动全身神经。不能呼吸的痛,可能就是这样吧。血液流失的无力感让蒲盟的思绪渐渐流失了,困意,疼痛,无助手拉手一起卷土重来。有一个穿着外套,叠戴帽子的身影逆着灯塔的光狂奔而来。腿真长啊。这是蒲盟晕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她无止尽的下坠,但有人托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