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的日子还算安宁,纵然宗主与夫人冷眼相对,奈何金光瑶手握实权,江明月又不是个软柿子,随便周旋周旋,也就绕着刁难过去了。
金光瑶与江明月乐衷于游山玩水。
冬日严寒,一同临摹附雪梅花,冻的脸颊发红手发抖,心里仍欢喜着。挨到初春,嫩芽刚发,两人采芽煮茶,月下温酒。再到夏、秋,游西湖登山林……
城南到城北,高山至流水,都是你我足迹。
……
自大婚已近一年。
今日,金子轩的院子里有些喧闹,丫头婆子跑着去请大夫,又端好热水拿了毛巾,把一切都备上。
江厌离九月前怀孕,近日便要临产。江明月自前天就睡在了偏房,如今天刚破晓,迷迷糊糊听见外面的声音,顿时睁大眼睛醒了过来。
她起身,小跑到江厌离床边蹲下来时,尚且有些晕。
江厌离额角有些细汗,不知是疼得还是略有紧张。江明月在她旁边小声安慰着,时不时说两句漂亮话,意图将这产房的沉重气氛调轻些。
好在一切顺利,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孩子就生了下来。
是个男孩,是如今金氏宗主第一个亲孙。
金光善自然喜笑颜开,想来是真的心情舒畅,成天抱着孩子逗,连金光瑶与江明月的麻烦都忘了找。
新生的小公子被父母取名为金凌,一时间成了金陵上下的小祖宗,仔细捧在手心里,宝贝得不行。
一月转瞬即逝,满月宴近在咫尺。
金光瑶又忙了起来,恨不得分成八瓣,从上到下地张罗这宴席。
满月宴前三日,入夜,疏星悬挂。就寝前,江明月一如既往地,与金光瑶闲聊一会儿。
江月还(苏梦)你手下是没人可差遣了吗?怎么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金光瑶笑了笑,拉着江明月地手往自己太阳穴上放,对方立刻会意,起身轻轻按了起来。
金光瑶(孟瑶)并非事事亲力亲为,只是事情太多。毕竟阿凌是第一个嫡孙,照父亲的意思,满月宴要盛大些才好。
金光瑶(孟瑶)至于差遣之人,也有。
金光瑶像是想到了谁,欣慰地扬了扬嘴角。
金光瑶(孟瑶)我有一得力下属,苏悯善,倒是帮了我许多。不知月儿与他照过面没有?
江月还(苏梦)……
江明月轻轻按揉的动作一顿。“苏悯善”三个字就像一个炸药,炸上天际,炸醒近一年的安宁梦。
金光瑶立刻察觉她的不对劲,抓着她的手腕放了下去,轻轻抚过爱妻耳侧碎发,温声询问道。
金光瑶(孟瑶)月儿,怎么了?
江明月引了半天的话,终于等到他说出那句“悯善与金子勋确实有些曾有些口角”。
江月还(苏梦)只是口角?
金光瑶(孟瑶)金子勋太过嚣张,悯善太过敏感……兴许,算得上过节吧。
兴许“过节”都不够形容苏悯善的恨意。
江明月时隔已久,再次回忆剧本。
苏悯善与金光瑶相同,出身并不在世家公子,都或多或遭着世人评判。最先礼重苏悯善的,是金光瑶,兴许这就是知遇之恩的魅力所在,真的值得人誓死跟随。
于是苏悯善成了金光瑶的亲信下属,同时,不免遇到金子勋,再听一遍许久都没有听过的,又比从前更羞辱人十倍百倍的污言秽语。
正如金光瑶所说的,苏悯善听不得这些,更掩饰不住憎恨之意。从金光瑶有所思量的神情来看,就知此事并非单纯“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