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练习室，暖气片嘶嘶漏着热气。

朴罗俏推开门时，暖气裹着陈旧的地胶味扑面而来，她看见许韵正蜷在角落低着头，手指机械地捻着外套拉链，金属齿咬合又分开，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听见门响，她只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眼睛红得吓人。

全无虞脚边散落一堆纸，

她细长的指节抵在镜子上，指腹压得发白，朴罗俏可以看清一点点，那写了一半的歌词被划得乱七八糟，墨迹晕开，像干涸的血，

朴罗俏走近了才看清，最上面那张纸上的字，都是同样的开头，那一句被反复描粗到几乎划破纸面——“致这个c蛋的世界” 。

黎绮一机械地重复着拆解和组装麦克风的动作，像在确认什么还能修复。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近乎恐怖。

朴圣贤蜷在沙发里，膝盖抵着胸口，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亮着，不用想就知道是那条热搜——花圈、挽联、恶毒的诅咒，她的拇指不断的在屏幕上滑动，像是要把那些字一个个抠下来。

宋旋只是窝在沙发上朴圣贤旁边的位置，往常，她会和崔允善抱在一起。

每个人都能看到公司下面的东西。

她走过去，把冷饺子放在地上，盒子掀开的瞬间，全无虞突然伸手抓了一个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吐出来：

全无虞“…好冰”

朴圣贤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抬头，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朴罗俏冻得发青的指尖上。

朴罗俏“我们……”

朴罗俏一开口就哽住，雪水从发梢滴到锁骨，像道冰冷的泪痕，

朴罗俏“我们怎么办？”

许韵也非常不好受，她猛地踹散叠着的谱子，巨响中传来她破碎的吼声：

许韵“哭啊，都一起哭”

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眶通红，却一滴泪都没有，

她们甚至都没有去宿舍，而是来到了最压抑的地下室练习室。

许韵到情绪也是在看见热搜的时候彻底爆发的，她想，成员们一定都不好受，不知道为什么的，就还是来到了宿舍，走之前——

父母看着她憔悴的脸，忍不住说：

边雪琴“韵韵啊，要不我们不当爱豆了吧？”

许韵沉默了一会，平静的回复，

许韵“如果只是这样就放弃，那我这辈子都会做噩梦”

许韵从回忆的漩涡里把自己扒出来，看着眼前气质颓废的几人。

这个夜晚，谁都熬不过去。

早晨7:30，

金秀敏的手机疯狂震动，她迷迷糊糊摸到枕边的手机，屏幕刺眼的光照在脸上——99+条未读消息，全是同一个话题：

【小公司团体遭死亡威胁花圈事件引众怒】

金秀敏“！！！”

恐怖而准确的第六感冲击她，她猛地坐起身，手指颤抖着点开新闻。

照片里，PS娱乐公司门口摆着惨白的花圈，黑底白字的挽联刺眼得让人窒息。

还有粉丝的标注：“WH就是获得新人奖了！”“DNA这辈子抢不了！”

过了一晚上，这件事情已经被人熟知，仅仅这么一点时间，事态也已经完全反转。

评论区已经炸了

“这已经不是粉圈战争了，这是犯罪！”

“这次网暴我全程看了，做到这种地步WH粉丝和YUQ家族粉是疯了吗？！”

“公司不管管？”

金秀敏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划动，直到看到一条评论：

“White Chalk和DNA无冤无仇，为什么闹成这样？”

是啊，为什么？

-九点钟，她们都被紧急叫到了办公室。

五个人挤在长桌边，没人说话，金秀敏把手机推到桌子中央，屏幕还亮着那张花圈照片。

金秀敏“谁干的？”

她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刀子，

金秀敏“我们当中，有人指使粉丝做这种事吗？”

一片死寂。

忙内Tina突然哭了

周娜恬“姐姐……我、我昨天在粉丝群里看到有人提议‘给DNA一点教训’，但我以为只是刷黑话题……”

她眼泪砸在桌面上，

周娜恬“我没想过会这样……”

主舞鹿娜攥紧了拳头，开口

鹿娜“公司知道吗？”

正当会议室又是一阵沉默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经纪人沉着脸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文件。

小小龙套经纪人：“网上的事情不要回应”

他直接说，

小小龙套经纪人：“公司会处理”

金秀敏猛地站起来：

金秀敏“处理？怎么处理？继续装死吗？”

经纪人皱眉：

小小龙套“秀敏，注意你的态度。”

金秀敏“我的态度？那是花圈！是死亡威胁！如果我们现在不说话，所有人都会觉得WH支持这种疯子行为！”

她声音发抖的说，

经纪人冷冷地看着她：

小小龙套“公司花钱捧你们，不是让你们当圣人的”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

他留下这句话就冷着脸离开了，留下她们五个人独自沉默。

罗艺菲缩在角落，不停地刷着手机，突然小声说：

罗艺菲“DNA的许韵……发声明了”

她们都见过她，她是现在所有放送局里最小的孩子。

【恨不会让我们停下，但爱会让我们走得更远——致所有真心爱着偶像的人】

许韵没有官方的大号，只有一个粉丝知道的小号，这个帖子是罗艺菲不停搜索刷到的。

配图是DNA七个人凌晨在练习室的背影，气愤昏沉和低迷，是凌晨发的。

礼蒽突然捂住脸：

礼蒽“我们……是不是成了加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