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华宫长生殿内,欣慈正轻声细语地宽慰着太后。这时,智升缓步走来,轻轻拉过欣慈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欣慈,你先好好安抚劝导我娘,我去忠义侯府探个究竟,我总觉得王后娘娘这事透着股蹊跷。”
“夫君,你且去吧,太后娘娘这边,我会悉心照料的。”欣慈温柔地回应。
“劳烦夫人了。”智升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雍华宫。
另一边,怡情宫荣昌殿内,怜心听闻忠义侯夫人带走了枣儿,不禁惊呼:“什么?倩儿,你是说忠义侯夫人把枣儿带走了?”她惊得瞪大双眼,急忙问道。
''娘娘,您放心,咱们与枣儿从未有过照面,一切皆是奴婢身后那位高人出面安排的,应不会牵连到咱们。再说,咱们也已经安排人去灭口了。''倩儿忙安慰怜心道。
''那本宫便放心了。倩儿,你要记住,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怜心面色阴沉地说道。
忠义候府内,赵羽与芷嘉端坐正堂,五味与小香则在一旁陪坐,枣儿跪在正堂中央,沉默不语。
“回候爷,徐公子到了。”一位下人走进厅内禀报。
“快请他进来。”赵羽吩咐道。
“是,候爷。”不一会儿,徐智升步入厅内,下人上完茶后,便连忙退下。
“说,为何要污蔑王后娘娘?”芷嘉面色阴沉,冷声质问。
“侯夫人,奴婢并未污蔑王后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枣儿嘴硬地辩解道。
“你当本大御师是傻子吗?会相信你的鬼话?本大御师与王后娘娘相识多年,她的人品,本大御师岂会不知?”五味怒道,
丁大御师、赵候爷,二位为何对王后娘娘这般上心?莫非是对王后娘娘余情未了?''枣儿又扫了赵羽、欧阳芷嘉和吕洪香一眼,肆意挑拨道。
“你……本大师在结婚前确实爱慕过王后娘娘,此事不仅国主知晓,而且人尽皆知,已然成了大家公认的秘密。”而赵侯爷那事,都已是过往,五味被枣儿气得语无伦次。
“是啊,五味哥早就和我说过此事。我当年也认识王后娘娘,就算他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男子在婚前爱慕几个女子,实属正常。你别想挑拨离间,我是女人,我知道我的丈夫爱不爱我。”小香豁达地说道。
“枣儿啊,你也知道唐风至今未现,但这并不代表他永远不会出现。倘若有一天,唐风现身,与国主解释清楚一切,你觉得国主会放过你吗?太后会放过你吗?到时候,恐怕不只是你,你的父族母族都要承受国主的滔天怒火。到时候,你可救得了他们?”芷嘉虽然惊讶于赵羽对珊珊的喜欢,但现在并非追问此事的时候,当前最重要的是珊珊的事。她随后一脸沉重地对枣儿说道。
“这……”听芷嘉如此说,枣儿立刻迟疑了。
见枣儿迟疑,五味、小香与赵羽心中更有底了。五味立刻上前,再接再厉地说道:“枣儿,你的家人,如果你现在说出实话,本大御师与赵候爷念在你未造成太大伤害的情况下,会去国主与太后那里为你求情。否则,等唐风国舅回来,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还会牵连到你的家人。”
“这……这……”这时,突然有一支箭射向枣儿。
“啊!”枣儿凄惨地叫了一声。赵羽见有人行刺,忙跑到府外去找人。此时,枣儿靠在小香怀里,五味拿着枣儿的手在把脉,说道:“这剑上有剧毒,已经没救了。”说完,他点住了枣儿浑身几处大穴,暂时止住了毒物随血液流动。他对枣儿说道:“枣儿,你还有一柱香的时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丁大御师……请你……告诉王后娘娘……是……枣儿……对不起她,但枣儿是有苦衷的……那些人抓了枣儿的……母亲和……弟弟……来威胁枣儿……让枣儿污蔑王后娘娘,丁大御师……你要救救……枣儿……枣儿……枣儿的母亲……和弟弟……”枣儿断断续续地说道。
“枣儿,你知道让你污蔑王后娘娘,抓了你母亲与弟弟的是谁吗?”五味问道。
“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个……男……的……每……次……来……都……戴……着……面……具。”说完,枣儿便咽了气,一双眼大大的睁着,死不瞑目。
“小羽哥,你回来了,追到人了吗?”芷嘉见赵羽回来,连忙问道。
“我没追到人。”赵羽开口道,“怎么样,枣儿说了为什么污蔑王后娘娘了吗?”
芷嘉在赵羽耳边轻声把刚才枣儿的话说了一遍。
“怎么会这样?”赵羽吃惊地问道,
“小羽哥,现在唯一能证明珊珊姐清白的就是唐风了。所以,要尽快找到唐风呀!”芷嘉皱着眉头对赵羽说道。
“放心,我一直在找。”赵羽拍拍芷嘉的手,安慰道。
“徐公子,事情您已然知晓,还望您能多多劝慰太后!”芷嘉一脸恳切地拜托徐智升道。
“侯夫人,我已知晓,我即刻便去劝太后。”智升深知事情轻重缓急,赶忙应道。
五味与小香见一时无法帮到珊珊,便和智升一同离开了。
玉龙在雍华宫内呆呆地坐了许久,手中紧紧攥着那封书信,失魂落魄地迈出了雍华宫的门槛。路过御花园时,他瞥见园中那些竞相绽放的花朵,每一朵皆是珊珊所钟爱的品种。他曾命人遍寻全国,将这些稀有的花卉送入宫中。藏书阁内的书籍,或是他私人珍藏,皆是珊珊精心搜集而来,全是她平日里最爱翻阅的。她总爱在闲暇时分,捧着一本书,怀里抱着辰儿和颜儿,轻声细语地讲述一个个动人的故事。辰儿和颜儿每次都听得如痴如醉,即便他悄然走近,也浑然未觉。御膳房里的糕点种类繁多,亦是为了迎合珊珊、颜儿与辰儿的口味。想到此处,玉龙的心如刀绞。
衘书房内,玉龙失魂落魄地踱回,脚步踉跄,神色凄然。“赵公公,拿酒来,快拿酒来!把所有的酒都给本王拿来!”玉龙对着赵公公大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悲愤与绝望。
“国主,喝酒伤身,您还是少喝一点吧!”赵公公小心翼翼地劝道。
“怎么?本王的话,现在连你也不听了吗?还不快拿酒来!”玉龙怒气冲冲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国主,老奴不敢。”赵公公连忙躬身赔罪,“既然如此,老奴这就去给您拿酒。”
“是,国主。”赵公公应了一声,随即带着内侍宫人匆匆离去。不一会儿,他们便带着酒和一桌丰盛的佳肴返回,恭敬地说道:“国主,请慢用。”
“你们都出去,到门口候着去。”玉龙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是,国主。”赵公公答应一声,便带着衘书房的所有内侍宫女退到了门口。
玉龙独自坐在桌前,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太后的话:“珊珊和唐风有私情,颜儿、辰儿不是你的孩子。”他边喝酒边喃喃自语:“珊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你和颜儿、辰儿身上。”
他想到自己竟然如珠如宝地养了别人七年的孩子,又想到珊珊怀上颜儿、辰儿时自己的喜悦,像个傻子一样到处和人炫耀自己要做父亲了。想到颜儿、辰儿第一次叫自己父王时的激动,想到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最爱的女人在自己宫里,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辗转承欢。想到自己疼爱了七年的颜儿和辰儿,竟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他的心如刀绞。
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突然,玉龙在衘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一颗药丸,悄悄装在了身上。这时,他突然打开门,赵公公连忙上前问道:“国主,您有什么事?”
“本王想一个人走走,你们不必跟着了。”玉龙醉醺醺地说道。
“是,国主。”赵公公恭敬地答道。
玉龙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着,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他也不打伞,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漪兰宫门口。漪兰宫的侍卫见玉龙这样,也不敢阻拦,直接让他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