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吃完了整只鸡，趴在桌上舔爪子。
韩信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狐狸。
狐狸舔够了，问：“你看我作甚？”
韩信捏捏狐狸的耳朵，道：“小畜生，你真能吃。”
狐狸把油腻腻的爪子呼过来，拍在韩信的肩膀上。韩信脱了盔甲，里衣上立马一个爪印子。
“别叫我小畜生，我有名字的。”
韩信捏住准备缩回去的狐狸爪子，握在手里，反问：“你还有名字？”
“我说了，我能化成人，我当人的时候，有名字。”
“叫什么？”
“李白。”
“哪个李，哪个白。”
“木子李，白菜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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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菜的白。韩信笑起来。
狐狸不好意思，挣扎着把爪子收回来：“你笑什么？”
“没什么。”韩信问，“你会化人形？”
“嗯呐。”
“那你化一个给我看看。”
狐狸撇下嘴角：“现在不行，我因为打架，灵气耗光了，变不了人。”
“那你什么时候能变人？”
“等伤好起来。”狐狸趴睡在桌上，一豆灯光照在头顶，地上投出一个硕大的狐狸影子。
它看着影子，有点悻悻地道：“灵气不足的时候，我就是变成人，也是个小孩子，打不过别人的。”
韩信接着问：“你还能变大人？”
“能啊！最成功的一次，是我变成了一个像你一样高大的人。我在溪水边照了照，模样不输于你呢。蛮好看。”狐狸委屈巴巴，“可是也就那一次，后来就再也不知道怎么变成一个美男子了。我把法子忘掉啦。”
韩信道：“你真笨。”
狐狸呲一声：“我会找到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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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伸个懒腰，道：“小骗子，我要睡觉了。”
“你怎么又叫我小骗子？我说了，我叫李白。”
“你说给我变一个将军夫人出来，可是你刚刚又承认，自己连个男人都变不了，是不是骗子？”
狐狸自知说漏了嘴，两只爪子捂住脸，嘿嘿一笑，眯眼：“我现在只有几百年修为，等我再修炼几百年，一定会在变形方面得心应手，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夫人，我就给你变什么样的夫人。就连老板娘那样的，也没问题。”
韩信行了一天的路，确实有点累，连连打呵欠，泪眼婆娑地说：“等你再修炼几百年，我早就化作黄土了。”
狐狸靠过去，示意韩信抱它去床上：“化作黄土是什么意思？”
韩信回答：“就是死翘翘了。彻底死翘翘，连尸骨都化成了灰。”
“不能再活过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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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把狐狸放在枕上，自己踢掉鞋，躺进被窝：“人又不会死而复生。”随口问道，“你们神仙会？”
“神仙不会死。”
韩信闭上眼：“真好。”
“可是妖怪会死。”
韩信的睫毛在灯下投出一片阴影落在眼窝里，因为带了困意，隐隐闪出泪光，狐狸痴痴看着。
它轻声道：“妖怪死了，如果能有别的妖怪把灵气渡给它，那它就能复生。”
韩信翻个身，把狐狸带进怀里，给盖上被子，漫不经心地道：“这样啊，还挺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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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灵气给别人。因为灵气用光后，妖怪也就死翘翘啦。就......化作黄土，连骨灰也剩不下，都扬出去了。”
韩信闭着眼聊天：“挫骨扬灰？”
“对对对，是这个词。”
“那也太可怜了。”韩信摸摸狐狸的小爪子，拉着小短腿抱紧，“那你可要乖一点，别把自己的灵气给别人。”
“不会的。我最小气了。”狐狸可劲儿蹭韩信的掌心。
大将军不光掌心里有薄茧，虎口和指腹上也有，常年用枪，练得他铁骨铮铮的。狐狸喜欢得紧。想想自己上一次变的那个男子，饶是再好看，也没有大将军的硬骨。它充其量算俊俏。
这个大将军呀，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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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点头：“嗯，小气点好，小气点，你就能修炼成神仙了。”
狐狸表示认同：“是的，等再过几百年，我就是神仙咯。千年狐狸，千年神仙，到时候我想变什么变什么，爽得飞起。”
韩信闻言笑起来。
狐狸这才明白自己被套进去了。
“你又诳我。”
“我怎么诳你了？”
狐狸气得转过身，给了个后背给韩信：“我就是神仙，我现在就是神仙。”
韩信点头：“是，你是神仙，一个怕死的神仙。不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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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闷闷的，不说话了。
韩信等了良久，也不见狐狸开口，叫它：“小狐狸？”
不见作答。
又叫：“李白？”
依旧不见作答。
“小狐仙？”
狐狸转身，脑袋搁在韩信的胳膊上，仰头问：“如果我是半仙半妖，你会看不起我吗？”
“不会。”
狐狸亮了眼：“真的？”
“真的。哪怕你就是个纯妖怪，我也不会看不起。”
狐狸鼻尖伸在韩信脖子下，嗅他的喉结，以示亲密：“大将军你真好。”
韩信舒服地半眯眼，看着狐狸：“小狐狸你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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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从枕下摸出一柄蝴蝶一样的暗器，“嗖”一下甩出去，打灭了桌上的灯。
狐狸看得眼睛直了：“哇！你好棒。”
韩信揉揉狐狸的脑袋：“谢谢夸奖。小狐仙晚安。”
狐狸不蹭韩信了，钻进他的怀里，窝在胸膛处，听着熟悉的心跳，道：“大将军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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