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猫“小数点”在新窝里打了个哈欠，尾巴卷成圈，把自己裹成了个毛球。柳峤盯着监控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跳动着李萌萌家附近的实时画面——王律师的车停在街角，像只蛰伏的蜥蜴，半天没动过。
“他果然在蹲点。”肖簌宁咬着草莓，把果蒂扔进垃圾桶，“要不要去‘请’他过来喝杯茶？”
“再等等。”柳峤调出王律师的通话记录，“他十分钟前打了个电话，对方信号加密了，但定位在城西废弃工厂。”
攸祎玚正用乐高拼一个微型监控塔，闻言抬头：“老巢在那儿？”
“可能是个中转站。”柳峤放大地图，“那片工厂区十年前因为‘天平计划’出过事故，后来就荒废了，正好藏人。”
话音刚落，监控里的王律师突然下了车，戴着口罩和帽子，鬼鬼祟祟地往萌萌家的单元楼走。
“他要动手了？”肖簌宁立刻摸向腰间的枪。
“不像。”柳峤切换到楼道监控，“他手里拿了个快递盒，好像是送东西的。”
果然，王律师在萌萌家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就把快递盒放在了门口，转身快步回到车上，开车离开了。
“搞什么鬼？”攸祎玚把乐高监控塔往桌上一放，“送个快递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
柳峤调出楼道的特写画面，放大那个快递盒：“盒子有问题。”
盒身贴着一张快递单，寄件人信息模糊，但右下角有个极小的logo——是十年前“天平计划”研究所的标志。
“他在给萌萌家送‘天平计划’的东西？”肖簌宁皱眉，“是陷阱，还是……”
“是遗物。”柳峤突然想起了什么，快速翻找李萌萌爸爸的资料，“他当年遇难时，有个加密工具箱没能取出来，清单上写着‘个人物品’，应该就是这个。”
“王律师为什么要送回来？”
“可能是想借我们的手打开。”柳峤眼神沉了沉，“那箱子需要亲属的基因解锁，他打不开，又不敢直接找萌萌，只能用这种方式。”
肖簌宁站起身：“我去拿回来。”
“我跟你去。”攸祎玚也站了起来，把乐高监控塔塞进口袋，“以防万一。”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被柳峤叫住了。
“带上这个。”他递过来两个微型监听器，“王律师肯定在附近看着，别打草惊蛇。”
监控屏幕上，“小数点”正趴在猫窝顶上晒太阳，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对屋里的紧张气氛毫无察觉。柳峤看着它，突然伸手摸了摸口袋里李萌萌送的布偶，指尖微微收紧。
肖簌宁和攸祎玚很快到了萌萌家楼下。单元楼很旧，墙皮剥落，楼道里堆着杂物。萌萌家在三楼，门口果然放着那个快递盒，盒子是普通的瓦楞纸，上面没贴邮票，显然是王律师亲手放的。
“我去敲门，你盯着周围。”肖簌宁低声说。
攸祎玚点点头，退到楼梯拐角，拿出乐高监控塔快速组装好，放在窗台上，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周围的画面——王律师的车停在对面的树荫下，他正坐在车里打电话，表情严肃。
肖簌宁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萌萌妈妈的声音：“谁啊？”
“阿姨，我是萌萌的朋友，她落了东西在我那儿，我送过来。”
门开了，萌萌妈妈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是你啊，快进来。”她侧身让肖簌宁进来，声音带着哭腔，“萌萌刚被老师叫走了，说学校有点事，我正担心呢……”
肖簌宁心里一紧，看向攸祎玚的方向，用眼神示意：出事了。
攸祎玚立刻在耳机里说：“王律师的车动了，往学校方向开了！”
“阿姨，萌萌什么时候被接走的？”肖簌宁尽量稳住语气，目光落在门口的快递盒上，“那是萌萌的快递吗？”
萌萌妈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摇摇头：“不知道，没见过。”
肖簌宁走过去，拿起盒子：“可能是学校寄来的资料，我帮萌萌带回去吧，等她回来给她。”
“麻烦你了。”萌萌妈妈抹着眼泪，“这孩子今天回来就不对劲，说什么要保护我们，还把自己的储蓄罐藏起来了……”
肖簌宁心里更沉了。萌萌肯定察觉到了什么，故意支开妈妈。她拿着盒子，快步下楼，和攸祎玚汇合。
“去学校。”攸祎玚已经发动了车，“王律师想绑走萌萌，逼她解锁工具箱。”
车一路疾驰，肖簌宁打开那个快递盒，里面果然是个黑色的金属箱子，表面有个圆形的凹槽，显然是基因识别装置。箱子上刻着一行小字：“给萌萌，等你长大。”
“是她爸爸留的。”肖簌宁摸着那行字，心里有点酸，“他肯定预感到了危险，才把东西藏起来。”
“前面就是学校。”攸祎玚突然刹车，指着校门口，“王律师的车停在那儿！”
校门口人来人往，王律师正试图把萌萌拉上车，萌萌拼命挣扎，书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书本散落一地。
“放开她！”肖簌宁推开车门就冲了过去，攸祎玚紧随其后。
王律师看到他们，脸色一变，从怀里掏出把刀，架在萌萌脖子上：“别过来！”
周围的家长和学生吓得尖叫起来，纷纷后退。
“把箱子交出来！”王律师吼道，眼睛通红，“那是我爸的研究成果！凭什么留给她一个小丫头片子！”
“冷静点！”肖簌宁举起手，慢慢往前走，“箱子可以给你，但你放了孩子。”
“少废话！扔过来！”
肖簌宁看了眼萌萌，小姑娘虽然吓得发抖，却咬着牙瞪着王律师，眼神里没有屈服。她深吸一口气，假装要扔箱子，却突然侧身，攸祎玚趁机从另一侧扑了过去，一脚踹在王律师的手腕上。
刀掉在了地上，王律师惨叫一声，松开了萌萌。肖簌宁立刻把萌萌拉到身后，攸祎玚反手将王律师按在地上，用手铐铐住了他。
“呜呜……肖姐姐……”萌萌扑进肖簌宁怀里，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没事了，别怕。”肖簌宁拍着她的背，抬头看向攸祎玚，“带回去审。”
回到零七组办公室时，天已经黑了。柳峤把热好的牛奶递给萌萌，又给她拿了块草莓蛋糕。小姑娘吃着蛋糕，眼睛红红的，却没再哭了。
“箱子打开了吗？”肖簌宁问。
柳峤摇摇头：“需要萌萌的基因，但她现在状态不好，明天再说吧。”他看了眼被押在角落的王律师，“他招了，说‘天平计划’的残余势力一直在找这个箱子，里面有当年事故的真相。”
“那他为什么自己抢？”
“他爸是计划的研究员，当年被当成替罪羊推出去顶罪，死在牢里了。”攸祎玚踢了踢王律师的腿，“他想拿真相给爸翻案，又不想让残余势力得逞，就想用这种蠢办法。”
王律师低着头，没说话，肩膀却在微微颤抖。
萌萌突然放下蛋糕，走到箱子前，伸出小手按在凹槽上。
“萌萌，别……”肖簌宁想阻止。
“我爸爸说，遇到事不能怕。”萌萌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坚定，“他留这个给我，肯定是想让我知道真相。”
箱子发出一阵轻微的“嘀嘀”声，绿光闪过，“咔哒”一声开了。
里面没有惊天动地的研究成果，只有一本日记，还有一张全家福。日记里记录着一个普通父亲的日常：“萌萌今天学会走路了，像只小企鹅，可爱极了”“实验好像出了问题，有点怕，要是我不在了，谁陪萌萌长大呢”“把证据藏在箱子夹层里了，希望永远用不上，希望我的萌萌能平安长大”……
夹层里是几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争执，其中一个是王律师的爸爸，他正把一份文件塞进保险柜。
“这是……”柳峤拿起照片，眼神凝重，“是当年的研究员内斗，王律师的爸爸想把违规实验的证据交上去，结果被灭口了，还被泼了脏水。”
王律师看着照片，突然嚎啕大哭：“爸……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真相大白，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惊心动魄，只有普通人的无奈和父爱。
萌萌抱着全家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爸爸说，平安长大就好。”
肖簌宁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暖暖的。
攸祎玚把王律师带了出去，准备移交司法部门，临走前回头看了眼，萌萌正和柳峤一起给“小数点”添猫粮，小姑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办公室里，“小数点”吃饱了，又钻回了那个乐高猫窝，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柳峤坐在电脑前，把日记和照片存档，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柔和了平时的冷硬。
“草莓蛋糕还吃吗？”肖簌宁拿起最后一块，递给他。
柳峤看了眼蛋糕，又看了眼窝在猫窝里的“小数点”，点了点头。
窗外的夜色很浓，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零七组的办公室依旧乱糟糟的，却因为一个小小的猫窝，一本泛黄的日记，和一个小姑娘的笑容，变得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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