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小区的路灯还没熄，肖簌宁的夺命连环call就准时炸响在攸祎玚和柳峤的手机里，一个比一个震耳欲聋。
“喂？”攸祎玚闭着眼摸手机，声音黏糊糊的像没睡醒的猫，“肖队，现在是凌晨吧？公鸡都没起这么早……”
“公鸡不起？”电话那头的肖簌宁声音清亮，带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预备役’，公鸡起不来，你们就得替它打鸣。二十分钟后，小区南门集合，迟到一秒钟，加罚三公里。”
“嘟——嘟——”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攸祎玚盯着手机屏幕，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得罪了阎王爷，不然怎么会摊上这么个“魔鬼教练”。他踹了踹隔壁房间的门，柳峤的游戏声还在嗡嗡响——这家伙昨晚又通宵打游戏了。
“柳峤！起床！魔鬼训练开始了！”
柳峤顶着鸡窝头开门，眼下挂着俩黑眼圈，手里还攥着游戏手柄：“什么训练？我记得今天轮休……”话没说完，看到攸祎玚手机上的时间，瞬间清醒，“我靠！五点半？肖队是属闹钟的吗？”
二十分钟后，小区南门。
肖簌宁穿着一身利落的运动装，扎着高马尾，运动鞋擦得锃亮，站在晨光里像根标杆，浑身上下写着“不好惹”。她扫了眼喘着粗气跑来的两人，抬腕看表：“迟到一分二十秒。”
攸祎玚扶着膝盖直喘气：“就……就一分钟……”
“战场上，一秒钟能决定生死。”肖簌宁面无表情地扔过去两个运动手环，“戴上，今天晨跑十公里，配速不能低于六分钟。跑不动了可以走，但不能停——手环要是检测到心率低于120，重新算。”
柳峤捏着那手环，感觉像捏着定时炸弹：“十公里？我们平时最多跑三公里……”
“所以才要练。”肖簌宁已经迈开步子，背影飒得带风，“昨天仓库那案子，你们俩跑不过嫌疑人，差点让他溜了，忘了？”
提到正事，两人没法反驳，只能苦着脸跟上。
起初两公里还算顺利，攸祎玚边跑边吐槽：“她是不是把我们当特种兵练了？我这腿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柳峤喘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控诉——他的游戏角色还在副本里等着复活呢！
跑到五公里时，柳峤率先掉队，扶着路边的树吐得昏天暗地。肖簌宁折返回来，递给他一瓶水，语气毫无波澜：“吐完继续，这才到一半。”
“肖队，”柳峤抹着嘴，眼泪都出来了，“我昨天通宵……体能不支……”
“通宵打游戏？”肖簌宁挑眉，突然伸手拽住他的后衣领，像拖小猫似的把人拽起来，“那就用意志力补。想想上次被嫌疑人追着跑三条街的是谁？”
柳峤瞬间闭嘴，乖乖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往前挪。
攸祎玚也好不到哪去，跑到七公里时，感觉肺都要炸了，喉咙干得像吞了砂纸。他瞅着前面步伐稳健的肖簌宁，忍不住喊：“肖队！你慢点行不行？你这速度，去参加马拉松都能拿奖！”
肖簌宁回头瞥了他一眼，放慢脚步等他跟上，顺便抛过来一块能量胶：“省点力气说话，留着喘气。”
好不容易磨到十公里终点，两人瘫在地上像两条脱水的鱼，衣服湿透贴在身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肖簌宁却跟没事人似的，做着拉伸动作，柔韧性好得惊人，劈叉时腿直得像尺子。
“歇十分钟，”她看了眼表，“然后去健身房练核心。”
“还来？！”攸祎玚哀嚎，“肖队，我们是刑警，又不是武打演员！”
“刑警就得有刑警的样子。”肖簌宁拿起毛巾擦汗，语气平淡，“上次抓捕，你俩一个被嫌疑人一拳撂倒，一个绊倒在垃圾桶上——说出去不嫌丢人？”
柳峤突然坐起来，眼神里燃起一丝斗志：“谁说我不行！练就练！”——他就是受不了被说“丢人”。
健身房里，肖簌宁把两人往搏击区一推，扔过来一副拳击手套。
“两两对练，三十分钟。”她靠在栏杆上，抱着胳膊当监工，“不准躲，出拳要有力道。柳峤，你别光躲，出拳啊！攸祎玚，你那拳头软绵绵的，打蚊子呢？”
攸祎玚挥着拳头冲向柳峤，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扑进对方怀里。柳峤下意识扶了他一把，却被肖簌宁吹了声哨子：“柳峤，扶对手？心慈手软在战场上活不过三秒。重来！”
两人只能硬着头皮对打，拳头挥得乱七八糟，与其说是搏击，不如说是小学生掐架。攸祎玚一拳打在柳峤胳膊上，柳峤嗷呜一声喊疼，反手一拳擦过攸祎玚的耳朵，吓得他魂飞魄散。
“停！”肖簌宁皱着眉叫停，“攸祎玚，出拳时肩膀放松，用腰发力，不是用胳膊甩。柳峤，你那是拍巴掌还是出拳？手腕绷紧！”
她上前示范，随便一拳打在沙袋上，发出“砰”的巨响，震得整个架子都在晃。两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才想起——肖队以前是特种兵出身。
“再来。”肖簌宁退到一边，拿出手机录像，“打完自己看回放，看看你们那姿势有多可笑。”
三十分钟对练结束，两人累得互相搀扶着才能站稳，胳膊酸得抬不起来。肖簌宁却又把他们带到器械区，指着那台最复杂的综合训练器：“这个，每组十二次，做三组。动作标准，别偷懒。”
柳峤盯着那满是铁疙瘩的器械，欲哭无泪：“肖队，这玩意儿怎么用啊？”
“自己摸索。”肖簌宁头也不回，“连器械都搞不懂，遇到复杂的现场怎么勘察？”
结果柳峤把坐姿推胸用成了划船，攸祎玚想练背，却把配重调反，差点被器械弹飞。肖簌宁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最后实在忍不住，亲自上手指导，手指戳在柳峤的腰上：“收紧核心！说了多少遍，别塌腰！”又拍了拍攸祎玚的胳膊，“放松！肌肉僵得像石头，想练废吗？”
下午的体能训练更狠——爬绳。
肖簌宁把绳子扔到训练楼三楼，打了个死结：“爬上去，敲三下楼顶的铃铛，再下来。攸祎玚先来。”
攸祎玚看着那晃悠悠的绳子，腿都软了：“肖队，我恐高……”
“恐高？”肖簌宁挑眉，“上次抓捕，嫌疑人跳了楼，你是不是打算在楼下喊‘你别跑’？”她掏出个防坠器扣在他腰上，“有保护，掉下来也摔不死。爬！”
攸祎玚硬着头皮往上爬，刚爬了一米就滑了下来，绳子磨得手心火辣辣的。肖簌宁抱臂看着：“用腿发力，不是用手拽。再滑下来一次，晚上加练仰卧起坐两百个。”
柳峤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轮到他时，倒是爬得比攸祎玚好，就是到二楼时胳膊没劲了，悬在半空动弹不得，脸憋得通红。
“加油啊柳峤！”攸祎玚在下面喊，幸灾乐祸中带着点同情。
“闭嘴，你先想想自己的两百个仰卧起坐。”肖簌宁冷冷一句，又冲柳峤喊，“腿夹绳！身体贴紧！再坚持三米就到了！”
等两人都爬完，太阳已经西斜。回去的路上，攸祎玚和柳峤互相搀扶着，像两只被榨干的海绵。
“我现在一动，浑身骨头都响。”攸祎玚龇牙咧嘴，“肖队以前在部队，是不是拿过‘最狠教官’奖？”
柳峤揉着磨破皮的手心，叹气：“我现在看到绳子就发怵……”
两人正吐槽着，肖簌宁的消息发了过来，是明天的训练表：“早六点，负重跑五公里；上午，格斗技巧训练；下午，障碍翻越。”
下面还附了句：“今晚早点睡，谁要是明天起不来，就等着罚抄《刑警守则》一百遍。”
攸祎玚和柳峤对视一眼，同时哀嚎出声。
小区的路灯亮了，照着两人蹒跚的背影，远处传来肖簌宁训练结束后打拳的声音，一拳一拳，干脆利落，吓得树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了起来。
“算了，”柳峤突然拍了拍攸祎玚的肩膀，“至少……下次再被嫌疑人追，咱们能多跑两步？”
攸祎玚看着他磨破皮的手心，突然笑了：“也是。而且你发现没，肖队虽然狠，但她教的动作，确实比我们瞎练有用。”
“那倒是……”
“不过！”攸祎玚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下次她示范动作时，我们故意学错，看她会不会气死！”
柳峤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这个可以有！”
两人偷偷笑着，浑然没注意，肖簌宁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转身时还哼了声：“幼稚。”
夜风吹过，带着夏末的凉意，健身房的灯还亮着，明天的“魔鬼训练”，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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