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南正走出警局没几步，江北追了上来。
“干什么？”
“找你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江南甩甩手，话音未落头也没回地走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查的？”江北的一句话让江南停下了脚步。
江南停在原地，两人沉默了一阵，他这才微侧过脸：“我劝你不要妨碍我...人是会变的，七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这些年你在明，我在暗，我了解现在的你，你，未必...”说完便离去了。
江北站着没有动，揣测着江南刚刚的话，不觉地皱了皱眉。
“江队，刚刚那个人...”
“我弟弟。”江北看出了她要问的话，抢先一步回答了，“对了，指纹查出来是谁的了吗？”
“查出来了，是死者的。”
“什么？”
“我们刚开始也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因为枪柄和板机上的指纹正好分别对应着中指、无名指、小拇指和食指的指纹，也就是说当时这个人是握着枪的。”
“但是枪伤伤口在额头上...这可不像是自杀。”江北听着这些叙述自语道。
“没错。”
“而且当时边上有个工地，那边的工人不少，这么杂乱的人群，怕是不好找不在场证明。最关键的是死者是这个工地一个大老板，经常拖欠工人工资，到现在没有一个月的工资是按规定给的，所以那些工人都有动机。”
“但是看这伤口...干净利落，一枪毙命，没有临死前挣扎过的痕迹，不太像是一个工人能做到的。”
“那江队...这...”
江北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站起身来： “你们再去现场一趟查查看有没有别线索，我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查。”
“明白。”
江北打心底笃定人就是江南杀的，他更明白这个人跟当年的案子一定有关，江南的性格虽然冲动，但凡是大事若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绝不会贸然行动。
十七年前与兄弟两人的私家车相撞的另一辆车的司机在车祸发生后不久就去了另一个区域的警察局自首了，只是当年没有任何人通知两人，由于当年给他判的是过失致杀人，又因为是自首，减了刑期，大概不到三年就出来了，两人得知时早已找不见那个人的行踪。直到江北做了警察后，才查到了那个人当年的个人情况。
“小北？”
“旭哥。”江北被一旁的杨旭打断了沉思。
“想什么呢？...是在想当年的事情吧。”
“嗯…”江北轻轻点头，“他变成现在这样...其实不奇怪，唉，怪我...怪我从前太懦弱，没当好一个哥哥。”
“不怪你。”杨旭对着江北笑了笑，安慰他。
江北转身坐在了电脑前，查起来。
“果然...”
“怎么了？”杨旭坐在转椅上对着桌子一推，凑到了江北电脑前。
“这个李阳大概二十年前跟人合伙开了家小公司，当年那个凶手在这个合伙人手底下干过，但是只干过不到一个月，怪不得当时从那个人身上没有查到。”
“那还不好办？直接从这个合伙人身上切入啊。”
“这...心脏病去世...”江北读着电脑上一行细小的文字。
“什么？”
江北面露难色：“看来他是故意的...杀了这个李阳不仅仅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给我查案的希望又将其化为乌有。”
“这倒是的，李阳死了，可就没线索了。”
“他没那么傻，肯定是查清了所有跟他有关的线索才杀了他的，算了...看来是不得不去找他一趟了。”
江北匆匆走出警局，低头看着脚下急促的下台阶的脚步，猛然抬头，却看见江南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没走？”江北有些惊讶。
“当然没有，因为...你不是还有问题要问我吗？”江南的眼神诠释出一种早已预料到的样子。
“你早就知道？”
“嗯。”江南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行了，说吧。”
“那个人跟李阳的关系你是早就查出来了吧？相关的东西你应该也都查清楚了，不然...你可不会这么贸然地杀了他。”
江南手肘撑在栏杆上，望远处，又回过头来看向江北：“别录了，你这样，我可不太好说话啊。”
江北一惊，插在右边口袋里握着录音笔的手忽然一攥，然后他笑了：“不愧是你啊，这也能发现了。”说完按下了结束录制的按钮并展示给他看，“现在可以了。”
“还有一个。”江南抬眼看着江北。
江北又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正在录音的手机。
“这么没诚意，还想从我这儿套话？”江南转身继续撑着栏杆，望着远处笑了笑：“你真的变了不少啊。”
“行了，说正事。”
“你应该还没查到吧，当年那个司机何康生是个赌徒，差不多二十年前欠了七百多万，甚至把老婆孩子都卖了，唉，可惜了这两个可怜人喽。”江南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江北，转过身去。
“没了？”
“你自己查吧。”说完他背着身子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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