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你爸爸不要我们了。”
疯女人砸碎了镜子,在破烂不堪的废墟里映出了丁程鑫的眼睛,骇人的分裂成十块,像是要重重的划烂他的肺腑,女人握着把刀,重重的抵在丁程鑫的胸口上,再进一点,就是心脏。
“别害怕,很快……”
门外的警察忽然破门而入,那女人手腕上的伤也开始崩裂,切断的动脉血喷在丁程鑫的身上,女人还在抵着刀。
“去死……全都去死。”
最后一滴血也崩塌了,女人死了,倔强的手握着刀在丁程鑫的胸口上留下一道五厘米的伤痕,满地狼藉,小小的男孩坐在大大的血泊之中,抱住膝盖,救护车与警车的鸣笛声震耳欲聋,小男孩像没听到似的,紧紧把自己缩进硬壳里,马嘉祺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看着表弟小声的嘟囔着,却又大声的在他的耳朵里炸开,再散成火花。
丁程鑫哥哥,我没有家了
小孩抬起头,脏兮兮的脸上被血污盖住的皮肤,干净的双眼黯淡无光,马嘉祺满心心疼,俯下身去拥着丁程鑫,丁程鑫推开他,少年也掉进了血污里,明明昨天爹爹才给他过完生日,怎么就永别了,15岁的马嘉祺看着11岁的丁程鑫跌撞的奔进屋里,小小的脚丫被玻璃渣刺的淌了一路的血花,却又一声不吭,马嘉祺想过去寻他,马爸走过来拍着少年的肩膀。
“让他去吧,他的心更痛”
小小脚丫踩在刚刚的血液里,更脏了,他挣扎的从口袋里拿出被血染红的纸笔,一笔一划的刻破了纸张,又移着位置重画,那是一个完美的爱心,对称的漂亮极了,马嘉祺想着,继续待着小孩画下去,小孩却弃了笔,小声嘟囔着。
丁程鑫这是…阿爹教我画的
他又重拾着笔,画了一个破碎的心,把空白的描边填上黑色,再重重掰碎,他再次丢了笔,眼巴巴的盯着马嘉祺,小口咀嚼着说。
丁程鑫马哥哥,这是阿娘教的
马嘉祺不忍看他画心,抱起来箍住那人的手,任凭他哭喊,可是丁程鑫一声不吭,像干巴巴的尸体一样躺在马嘉祺的臂弯里,眼泪笔直的掉下去,浸湿了马嘉祺的心,掰碎了揉烂了扔在地上踩成肉泥。
一路无言。
再次开口,已经是到院里了,满地的玫瑰花瓣拥着几近枯萎的花枝,马嘉祺把丁程鑫抱紧进屋子里,与父亲耳语几声便抱着小孩进了洗手间。
褪去衣物,花洒喷出细小的水花,泼洒在丁程鑫的身子上,露出了淤青与掐痕,还有胸口那道无人去管已经结了痂的伤疤,马嘉祺去摸丁程鑫的脸颊,婴儿肥还未消退,脸颊白的像张姨烧的牛奶,狐狸眼里悲伤和迷茫,像蒙着雾气的妖,朦胧,惊艳,又怎么能想得到这竟是个少年,多美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得了个如此下场,马嘉祺想着,缓缓开了口。
马嘉祺阿程,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丁程鑫阿程没有家
最后一个纽扣系上,马嘉祺把他抱到床上,雪白的床单上有股消毒水味,丁程鑫不喜欢,那人的胳膊撑到阿程臀边,微微矮下身子,去亲吻丁程鑫的额头,这是他的阿程离家后第一次感到温暖,但是小小的男孩看不懂大人的作为,只是站起来去抱他,静静拉住他的衣袖,奶白色的小手捏住布料,拉出长长的皱纹,再放开。
马嘉祺我是你的家人。
马嘉祺阖眸说着,丁程鑫不愿再说话了,一个人搂过兔子娃娃,紧紧抓着,佝偻着蹲下,又开始默默流泪。
丁程鑫阿爹,阿娘,带我看小兔子
马嘉祺心疼他,也不言,蹲下身去圈睡去的小孩,碰到软床,怀里的小孩开始颤着呜咽。 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