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审讯室外嘈杂一片,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忙碌,有人疲惫,马嘉祺坐在椅上,一字不漏将所有事情招了,好像他一个一无所有的复仇者,理所应当的完成每一块步骤,只是唯一遗憾的是他将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看不见那只浑身橘红色笑起来比阳光还要温暖的小狐狸了。
昏暗的狱里有些寒冷,马嘉祺谢过李飞后背着三年的有期徒刑走进高墙和铁窗,他像一只被囚在金丝鸟笼里的雀,但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囚雀,他是一只有朋友,有爱人,有信仰的雀,剥离掉那些不见光的日子,还是舒适的,至少听不见外面的喧嚣和吵闹,他将日复一日的想念丁程鑫,这是永远都不会腻的,他的少年是多姿的,连笑容都有数种模样和连带着的不同程度的温暖。
马嘉祺缓缓的合上双眼,不去想那些让媒体们喘不过气的东西,他的心里,垒着一座地狱,而一切罪恶的尽头,站着一个暖融融的丁程鑫。
另一头医院窗子外的夜晚转瞬即逝,丁程鑫坐于床边一夜,直到太阳微微探出脑袋时,他终是撑不住了,脱力一般的歪倒在病床上沉沉睡去。
他的梦里是甜的,有随风而舞的栀子,洁白朴素的花蕊被风儿拍的微微发颤,像是啼哭的婴孩,连带着薄薄的香气笼罩,闷热且湿漉。
他是被人拍醒的,面前高高的少年一副桀骜的模样,他凝着那人看了一会儿,忽的蹦出一只黑色的问号。
“刘耀文?”狐狸大大的眸子里装满不敢相信,前天还在手机上看见过的明星今天就活生生的摆在眼前了,怎能叫他不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啊对,我就是那个知名经纪人李飞手下的艺人。”刘耀文没料到丁程鑫一下就认出他来了,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发旋处,便接着自己的话语讲下去。“马嘉祺他…去国外出差了,他们公司最近打算出国去探探,可能要比较长的时间才能回来,他托我照顾你一阵子。”
“被判了几年。”丁程鑫的语气冰冰凉。
“死刑,今天下午行刑。”
丁程鑫一口气没喘上来,径直晕倒在床板上,“咚”的一声,吓得刘耀文忙去搀他,护士们也闻声急匆匆的跑进来,先是急忙把丁程鑫送进手术室,再是给了刘耀文劈头盖脸一顿骂言。
“说了不能让病人有太多的情绪波动,要不是你说你是病人家属,我怎么会放你进来?”刘耀文的脑袋越垂越低,像只受了委屈的狼,他拧巴的跟着医生走到手术室门口,别扭的坐在椅子上,想着要是马嘉祺知道丁程鑫被自己气进手术室这件事会不会当场复活提着刀再给自己来一下,刘耀文越想越后怕,后颈处密密的结满了汗珠,薄唇抿成一条细缝。
“刘耀文。”沙哑成破风箱的嗓音响起,贺峻霖的嗓子远远比马嘉祺那天听到的状态还要差——那天他开了变声器。
刘耀文仰起头,伸手去接他递的水。
“谢……”刘耀文的话语被截断。
“谁是病人家属。”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里攥了几张纸,刘耀文一看就恼了,愤愤冲上去扯住他的领子,眼睛红的能冒出火来。
“医生,丁程鑫呢,我告诉你,把病人独自落在病房是犯法的!犯法的!”
“我现在就去接他出来,回家,带他回家,回马嘉祺的家,对,他一直想和马嘉祺回家的,一直想……”
刘耀文被恐惧吞噬了理智,眼看就要崩溃,贺峻霖先一步走上去把他拉回来,指了指已经熄灭的手术室的灯光。
“节哀。”
贺峻霖和主治医生张真源同时出声,刘耀文的大脑麻痹了,他没想到丁程鑫真的会因为一句话而撑不住最终酿成恶果。
贺峻霖不忍心的别过头去望窗外,遗憾的叹着:明明还没到夜晚,窗外的光却已经只剩下残缺的几片了。
“他的骨灰,撒进嘉陵江吧,让江水把他带进大海,丁哥不是一直都想去看海吗,刚好结了他的愿。”
贺峻霖冷不丁的吐出句话,二人皆沉默,他们都知道,丁程鑫最大的愿望就是和马嘉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可是这个愿望却再也不可能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