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0
埃及-日本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联盟
东京新宿区
他们难得在家呆着——确实上不了班。房子隔音还算可以,把窗户关上,外面的大雨和时不时飞过的军用直升机的嘈杂声与屋中的安静良好地隔离了起来。帆高在写文章,而阳菜则在厨房切水果。
水果切好了,阳菜把果盘和叉子端了出来,放在帆高架起笔记本电脑的餐桌上,用叉子叉起一块水果塞到帆高的嘴里。
“嗯,谢谢!”帆高感谢。
“不客气!”阳菜歪着头笑着回答,又转过头望着窗外的大雨。
“哎,苦了凪了,下着大雨还必须去上学。”说着把一块水果放在自己嘴中,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帆高凑近电脑的头移了开来,向后一仰,伸了个懒腰。
阳菜问:“怎么了?”
帆高回答:“搞定了,写完了!”
“哇!”阳菜感叹道,“这么快!现在才11点,就干完了!好快啊!”
“我一个高中文凭的人能成为出版社的骨干是有理由的!所以。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呢?”
“额,我看一下,”阳菜说着打开手机,在地图中查找起来。“啊,那个什么,红色主体乐园还在开放。我们去玩吧!”阳菜笑笑。
“额下雨了诶!”
“啊,没事!”
“好吧。”
他们花了一些时间穿衣服,带了两把透明伞,出了门。大街上行人很少,几乎没有。风比较大。在一些大路的的路口才有一些行人和一些民车。军队在这些地方构筑了工事,一辆辆“”军车和10式坦克停在道路的两边,还时不时有一些武装车队驶过。城市中只有三种声音:雨声、10式的燃气轮机声和直升机声。马路上有许多刮痕——坦克驶过时对道路的破坏。
他们走到了最近的地铁站口,在台阶的外面,积水能够没过脚腕了。地铁站中也垒起了沙袋抗洪,地铁仍然在运行,但人数寥寥——尽管比街上多多了。
11:50
埃及-日本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联盟
东京荒川区
终于是到了!阳菜和帆高并未从大门口进入,而是从地下入口进入,人还是多的,但并不拥挤。这时,他们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哎,三叶!泷!”阳菜呼道。这引起了泷的注意,转过头来,看见了他俩。然后挥起手来,说;“你们好啊!”转过头来拉拉三叶。两伙人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相遇了。
“嗨,阳菜!嗨,帆高!”三叶歪一下头笑了一下,“五叶,立花水,喊‘哥哥姐姐好!’”
“哥哥姐姐好!”他们对阳菜与帆高说,“你们好!”
三叶与泷的故事始于2016年,不必多说。他们最终在2021年结婚,之后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宫水五叶与立花水。
泷刚开始找工作时处处碰壁,但后来在先辈的帮助下找到了建筑师的工作。随后,他无比的才华展现出来,让无数人为之折服——这也是他27岁年纪轻轻就成为红色主题乐园的总设计师。从门口到第三厅的绝大多数地方都是他设计的,社会主义革命的最为激昂的历史就这样融入到了埃本人民的生活中。
三叶不是平步青云,而是脚踏实地。从高中毕业就进入社会,当起了一家首饰店的推销员。她勤勤恳恳干了8年,卖出了无数首饰。如今,她已经晋升为店长——尽管她还是在柜台前推销,但更复杂的劳动不是对于人民的嘉奖吗?
“泷前辈、三叶前辈,你们要去哪里?”帆高问。
“没什么,去找个地方吃饭,然后……”泷停了一下,“然后回家拿东西,离开东京。”
“啊?不至于吧,受灾区并不包括你们那边,为什么要走啊?”
“这个,”三叶说,“我们也不想走,但公司要求我们撤离,就是今天下午。”说完看了一下手机。“哦,不晚了,对不起,帆高、阳菜,我们必须走了。告辞!”说着拉着立花水就走。泷也说:“告辞。”随后一家就走了。
“这,”他们两个人看着他们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感到一丝古怪。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玩我们的吧。”帆高说。
“行!”阳菜回答。
17:30
埃及-日本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联盟
东京新宿区
雨小了一点,但街上仍然有着不少积水,在山坡上则是迅疾的水流。街上的行人还是那么少,从半山腰向上或向下看,都是空空的街道。
“凪现在应该在家,”阳菜看着手机说。
“为什么?”帆高问。
“那是,”阳菜转过脸看着他,把手机转向帆高。帆高伸过头来以看得更清楚。
“啊,社团活动取消了?”帆高问。
“是的,”阳菜回答,又把手机和脸转了过来,对着屏幕说,“雨太大了,所以就停了。”
这是街上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子弹搜搜地飞过两人的脸庞,将两人逼入一个渺小而龌龊的角落躲起来。又是巨大的响声不过不是枪声了,帆高探出头来看,隔着全是水流的透明伞,他看见头顶是一架直升机掠过,然后又是从一旁的街巷中冲出的一只车队——坦克轰隆的声音又覆盖了之前的声音。
当这一切都消失后,他们才探出头来,搀扶着小心翼翼地前进,东张西望地。
但当他们探出身来,一队士兵在那里,指着他们的方向,喊道:“在那!”他们以为是被因为成了芭芭知分子。“趴下,”帆高大呼,顺势倒下一把抱倒阳菜,在混着一点的沙土的水流中紧紧地依偎着。
但士兵并未理会他们,而是都跑到了一栋建筑下,排成一列,排头的士兵用攻城锤破开单薄的防盗门,然后所有人鱼贯而入。之后是枪声——和喊叫声。两人转过头来看向那一边,水已经浸湿了两人的双颊,混着些许泥沙但不浑浊的水从脸上淅淅沥沥地掉下来。一架通用直升机飞过来,狂风吹起地上的雨水,吹到两人的脸上强行将两人的双眼闭上。上面的机枪手喊道:“为了人民!”操作上面的加特林机枪,向那个窗口以每分钟4000发的速度喷吐着火舌。推拉门的玻璃一瞬间就碎了,而窗帘也在0.1秒内被撕成了碎布,空中飞舞着湿润而焦糊的碎布。刚抬起头的两人又闭紧了双眼,蜷缩在地上。
几秒后机枪射击停止。又过了几秒,一道火柱从窗口喷涌而出,把成为碎片的窗帘烧的灰烬不剩。
两个人就一直在地上缩着,直到帆高感觉肚子被踢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却下了那士兵一大跳。“哦先生,对不起,我打扰道您了,”但他显然很尴尬——这确实很尴尬,但尴尬并没有使他放下警惕。他步枪的枪口始终指向两人。
“没事,”帆高说完颤颤巍巍的扶着阳菜起来。望着街上堆成一地的弹壳问,“你们只是镇压一个芭芭知,要用这么猛的火力吗?”
“对,就是这么猛,”士兵点了点头,把步枪搭在肩膀上,接着说,“这还不算猛啊!你不知道解放军和苏军的火力,那才叫猛!晚上打仗甚至不用开夜视仪或者打信号弹——曳光弹的照明就够了。演习时一个团2分钟打没了,太草了。就223团扛了三个小时,真不愧是精锐!”
吓坏的两人根本无心记下,晃晃悠悠地向前走。但这时士兵说:“诶,别向那边走,封锁了!”
“啊!?”两人转过头来不可相信,“什么!啊,这。”他们哑口无言,指向那个破烂的窗口。
士兵转过来看了一下,说:“只有那样的据点会这样。”
“什么时候解封啊!”两个颤抖着说。
“11至12点吧,最晚不会到明天。”
“这,让我们回去吧。”阳菜可怜地请求。
“不行,除非你们想被打成筛子。”士兵指向那个面目全非的二楼。
他们没在说话,转过身来,拿起了地上的灌满雨水的伞,沿着街道向下走,找起了旅馆。雨下的更大了,两个人被淋成了落汤鸡。
20:30
埃及-日本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联盟
东京新宿区
他们找了一家正常的、安静的旅馆住了下来。用温暖的洗澡水洗去一天的痛苦与劳累,之后一起躺倒床上发呆。
过了一会,阳菜转过头来,对帆高说:“我们打个电话给凪吧?”
“啊,行啊!没问题。”帆高说着就抬头去够手机。然后转过身来,准备给凪打电话,阳菜则是向上窜了一下,把下巴放在帆高的肩上。
“凪!”阳菜喊。
“啊,啊!姐姐!”凪回答。“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外面,”这时电话的那边传来一阵嘈杂,“怎么回事?凪。”
“额,”凪有一点不知所措。
“说实话,”阳菜说。
“好吧好吧,我叫了几个同学在家里开派对。”凪说。
“行吧,”但这时阳菜突然想起来什么,红着脸吼,“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凪,你要是怎么了,我明天回去就……”
“好了,姐,我知道了,你不必威胁我了。我知道。”随后挂了电话。
“我还是担心。”阳菜说。
“我们与其老是操心这个,还不如过好现在。”说完转过来抱住阳菜。
灯开始一闪一闪,外面在打闪。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两人抱紧了。灯灭了,两人就依偎着睡着了。外面的风雨似乎与他们无关,但正是这风雨让他们早早睡去的。
阳菜躺在帆高怀中,静静地闭着眼睛。她抬起头,缕了一下头发,睁开眼睛看向黑暗中的帆高,在他胸口画起了圈。
“怎么了,”帆高睡眼惺忪地问。
“我,睡不着。”阳菜回答,“你觉得这真的和我没关系吗?”
“当然!”帆高低下头看向她,“我不早说过了吗?”
“对,你是说过,但我又怀疑起来了,毕竟我受到惊吓或者沮丧时,天气就会就会变坏。”
“你想多了,”帆高顿了一下,“既然这样,那你就应该保持愉悦。”
“我应该祭天。”
“不,你应该保持愉悦,”帆高说,“那我应该帮帮你。”
“好吧,”阳菜接着说,“那你能帮帮我吗?”阳菜渴望的说。
“没问题。”帆高回答。说完就把他搂了过来。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旅馆你脱下睡袍吗?”
“我记得,我当时是为了让你看我变透明,不是吗?”
“是的,”帆高回答,“那么,你想干什么?”
“我想……”
帆高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