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气氛异常安静,何懿闻风而来的继母让张云雷不得不在车里等。
她下了警车,透过玻璃看见他脸色异常阴沉,车窗留有空隙,飘出缕缕轻烟,那人却丝毫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
眼下这般,她只得坐在警局的验伤室,女警故作轻松地盘问细节,法医看着大大小小的瘀血和渗血的伤口,判定了轻伤。
(没进局子喝过茶 不知道具体怎么判。)
何懿换了件白T恤,正坐在审问室外听着两个混蛋狡辩。
她听得有些无聊,理由编得无法自圆其说,相当无趣。修长的手指叩击桌面,阖了阖生疼的眼睛。
女警也听的没意思,转身盘问继母要怎么处理。
继母和身边的男人小声嘀咕。
“我可听说了,这是富家子弟啊,咱们招惹不起。”
“那你说怎么办?”
没等男人说出一句话,富家子弟的父亲先一步开口。
…………
现场没人出声。
“那就私了,和平处理怎么样。”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三万的赔偿。”
听到有钱拿,继母的眼神里泛着光,三万的字眼让她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答应。
何懿笑了,特别嘲讽地呵了一声,也不只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继母。
“那成交,三万就三万。”
继母的声音有些颤抖,尖锐的嗓音在警局里回荡。
女警不可置否地皱了皱眉。
“何懿,你同意吗。”
“随她吧。”
何懿站起身来,把自己被刮坏的衣服扔进垃圾桶,大步迈出门槛。
天边泛起鱼肚白,单薄的衣裳被风吹得翻飞,女警的视线落在垃圾桶里的衣服上,被星星点点的血光染红,触目惊心。
何懿把那个沾满灰尘的锦盒抹了抹,从车窗的缝隙里塞给张云雷。
“给你的。”
“何懿,上车。”
她乖乖地坐到副驾驶,看见那人仍然压抑着怒气。
“没事了,都解决了。”
他语气尽量放得平和,怕吓到小姑娘。
“何懿,你把我当什么?”
“我是你男朋友吗?”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会想到对我也隐瞒呢?”
何懿说不出话,她也说不清。
“何懿,你是个成年人了,保护好自己,就当为了我。”
他从主驾驶探过身子抱住她,一触即离。
“我送你回家。”
在汽车引擎的轰鸣中,何懿心中酸涩,热泪没来由地往上涌,浑身冷得颤抖,手心被指甲刻出一道道痕迹。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主宰我的人生,自己始终是为别人铺路,沦为人下垫脚石。
她心中的不甘都化成疼痛尽数还给自己,心脏好像被人一刀贯穿,置身冰冷的寒窖中,喘息不过来。
汽车熄了火有一段时间了。张云雷望着副驾睡着的人,眉头紧锁,额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找了张纸抹去汗水,自己的外套安安稳稳地盖在少女身上。
她才十九岁,就经历这些,让他也十分不甘。这次的事他也猜了个七八分,小姑娘还是坚强执拗地不肯跟他倾诉。
张云雷把人揽在怀里,瞥了一眼座位边上的锦盒子,锁了车。
小姑娘在电梯里就醒了,两人依旧一路无话。
她娇软的身子陷在沙发里,张云雷单膝跪着,手中捏着沾了药水的棉签。
“好好想想吧。”
说罢,转身进了浴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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