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停笔之后便是跑到外间哭去了。
公主拿着手里的折子看着折子上的字迹和折子下方她的印章,合上折子,公主急促的喘息着“将折子送到宫里,去请驸马”说完便是咳嗽了起来。
沈云廷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头向后仰着,他已经好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闭目休息会后才拿起桌子上的东西,那是一道文书折子,沈云廷将折子放在桌子上“按照她说的办”既然没有对他不利的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沈云廷抬脚出门去了公主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又苦又熏人,房间里站着几位太医和大夫,太医在哪里不住的摇头叹息着。
沈云廷面容憔悴,已经多日未曾好好梳洗,公主躺在床上,看着过来的驸马,驸马就算是在娶她之前有过私生子可是自娶她之后对她是极好的,关怀备至,细致体贴,她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他是父皇需要拉拢的宠臣,就算不这么对她也没人会管什么,可是他不仅这么对她了还对她格外的好,事事以她为先。
“你们都出去,我要跟驸马单独说话”公主挣扎的坐起来,沈云廷连忙扶着公主将软枕塞到公主的后腰。
房间里的人退了下去。
沈云廷握着公主瘦可见骨的柔夷,眼睛里弥漫着深沉的黑,眼眶微红。
公主抬手抚摸上沈云廷的侧脸,他的脸有些凹陷,眼睑下是一片青黑,双目中布满了红血丝“我从小就不得父皇欢心,在宫里只是挂着名号的公主”公主神思恍惚“我最最开心的是知道父皇将我许配给你的时候,我当时便是在想沈大人青年才俊深得父皇仪仗,我这是捡了个大便宜才会有好事落到我头上”公主轻笑着,片刻便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握着她手的男子手有些颤抖“能娶到公主是臣的福分”
公主看着驸马的眼睛,那眼中的深不见底的深沉缠绵着情愫似乎是要将她拉入其中不得逃脱“是我命短白白耽误了你,嫁与你不到一年便是重病不起,日后我死了你还要受我牵连得个鳏夫的名声”这是公主自觉最对不起沈云廷的地方,明明是她的缘故倒是让沈云廷早早丧妻“我走后,你若是喜欢便就待在公主府,日后有了喜欢中意的女子不必顾及我……”
公主觉得头有些发昏,眼皮也是有些无力想垂下去。
“公主不要再说了,太医就在府中,公主会好的”沈云廷的头抵在握着公主的手上。
公主看着低着头肩膀有些颤抖的驸马,心中悲痛万分,她何曾不想与驸马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赵翁主便是个极好的女子,等时间差不多了你便将她娶回来吧”公主在最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经常想的便是这个了,看着驸马不可置信的神情,公主努力的笑笑“你与赵翁主有子嗣的事情我知道,我未能为你绵延后嗣愧疚不已,怎么能让你的孩子流落在外背着个不清不楚的名声”
沈云廷面上不显但是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她原来是只知道这个吗?她之前明里暗里的试探让他不敢赌,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就怕事情会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公主弥留之际只想多看看沈云廷将他的容貌模样牢牢的记住,记住沈云廷的模样离开。
手无力的滑落下去,公主阖上双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没入鬓发中。
沈云廷颓然的打开门,门外房廊下站着的太医侍女都看向沈云廷,只见那一身颓废之气的男子几次启唇无声,末了闭目忍着哀痛“公主……病逝了……”
众人听闻跪地,哭声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