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宋亦轩不明所以，知道她娘家很远，怕她真回了娘家就不会回来了，就对老夫人和毓如说：“宋某有个提议，不妨可以考虑一下。毓如可以先搬去陈家老宅暂住，一来虽然现在老宅归我了，但与我而言也没什么用，而且外人并不知情，仍以为是陈家的，所以毓如住在里面也不至于引人猜想，避免尴尬；二来房子需要有人打理，所以毓如你并非白住，要帮我打理房子的，如果打理的不好，我随时会收回房子；最重要老宅离这里也不远，方便你回来看老夫人和孩子们，孩子们如果想你，也可以去找你，你们觉得呢？”

陈老夫人虽然很不情愿毓如和宋亦轩再有瓜葛，但眼下确是最好的安排，毕竟自己和丈夫愧对老友当年的嘱托，她担心如果毓如回了娘家，毓老爷子知道事情经过，肯定是不会再让她回来的，到时候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孙儿岂不成了没娘的孩子，而自己上哪再找这样的好儿媳，遂对毓如点点头道：“宋先生思虑周详，老身觉得如此甚好。”最主要真的解决了毓如眼前的实际困难。

毓如对宋亦轩最终没有用休书和字据强迫她而心存感激，现在又不动声色的帮了她，思考片刻即向他福了一福，轻声说：“谢谢宋先生，我会交您房租的，但我有一个要求，希望宋先生答应，我才能搬进老宅。”

宋亦轩见她肯住进老宅，心下高兴，微笑道：“夫人请讲。”

毓如正色道：“如无必要，希望宋先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宋亦轩心想当务之急是先留住她，当然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至于后面的事，总是有办法的。立即表态：“如非必要，一定不会打扰夫人清静。”

木已成舟，陈佐千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看着毓如坚决的态度，他知道她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少顷，陈家上下一齐聚集在大厅里，陈老夫人发话，夫人因身体不适，要般到老宅静养一段时间，着珍姐和宝儿为夫人准备行李。忆惠、飞浦抱着毓如哭着不撒手，老夫人和毓如在低声安抚他们。

毓如一手搂住一个，分别在两个孩子脸上亲了又亲：“你俩要乖乖听奶奶话，好好用心读书啊。你们放心，娘会常来看你们的，你们想娘的时候也可以来看娘啊……”

陈佐千沉着脸坐在椅子上，见此情景，眼睛竟也有点泛红。姨太太们个个窃喜着看戏，仿佛自己很快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下人们大多舍不得毓如走，好几个丫头婆子们都在悄悄抹眼泪，毕竟有这么好脾气的当家主母是下人的福气。

好不容易把忆惠和飞浦劝去完成功课，毓如来到房间，一边收拾一边对珍姐和宝儿说：“我要走了，你们好好照顾老夫人，自己也要保重。我不在你们身边，保护不了你们了，阿珍你要多看着宝儿，她还小，别让人欺负她。有老夫人在，旁人应该不敢太为难你们。别哭了，我会回来看老夫人和孩子们的，你们不用担心我。”

珍姐红着眼说：“小姐，我是您的陪嫁，我要一辈子伺侯您，您去哪儿我就去哪，您别想抛下我。”

宝儿到底还小，直接哭着跪在毓如脚下：“夫人，您不能不要我，我没伺侯过别人。”

毓如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寄人篱下，自身难保，你们留在陈家至少衣食无忧，不要跟着我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