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毓如一晚上都笑意盈盈，拉着孩子们问这问那。晚餐时不断的夹菜给孩子们吃，也让阿珍和宝儿多吃点，忆惠和飞浦见阿珍和宝儿也上桌吃饭，起初很惊讶，这在陈家是根本不可能的，听了母亲的解释，两人立刻就接受了。

毓如今晚也吃了很多，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认真吃餐饭了，阿珍和宝儿看了也高兴，嘱咐少爷和小姐要常常来看夫人，说夫人想他们想的吃不下睡不着的，瘦了好多。毓如笑嗔道：“哪有的事，别听她们胡说。”

相聚的时光是短暂的，晚餐后不久，陈家派车来接孩子们了。想到他们明天还要上学，宋毓如虽然千般不舍，还是提醒他们该早点回去了。

把孩子们送上车，一再嘱咐他们要好好学习，听奶奶的话，娘不在身边，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也要相互照顾，遇事别跟父亲、姨太太们硬顶，吃眼前亏……千叮万嘱，牵肠挂肚。

最后毓如拿出一对护膝和一对护肘交到忆惠手上，让她送给奶奶，老人家关节不太好，入了秋，天气渐渐凉了，提醒奶奶注意保暖

目送着孩子们的车慢慢驶离，看到孩子们从车后窗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下来，阿珍也跟着抹眼泪。

车走远了，阿珍要扶她回屋，她对阿珍说月色正好，晚上吃的有点多，想一个人走走，让阿珍先回屋帮宝儿一起去收拾。阿珍不放心，想陪着一起，她说不用，不走远，散散步一会儿就回来。

宋亦轩有两位来江城谈生意的朋友，恰逢中秋佳节，人在他乡，宋亦轩设家宴招待他们。酒过三巡，安排两位朋友歇下，又去芯芯房里见小东西也已睡得香甜，转身回房想起了毓如。心想这是她离开陈家的第一个中秋节，没有孩子和亲人在身边，心里一定孤苦，也不知她歇下没没有，好多天没看见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酒意阑珊，心烦意乱，决定去看看她。

宋亦轩做事一项果断，不拖泥带水，叫上司机说去就去，车开到老宅所在的巷口下了车，让司机把车开到离老宅不远的护城河边上等他。

快到老宅门口，隔着树杆看到毓如眼泪汪汪的送孩子们离开，又见她跟阿珍说了几句话，一个人往外走去。宋亦轩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心想这女人胆子也够大，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外面走。

此时的毓如心已经被孩子们带走了，失落的走在街上，换作以往她怎么可能一个人在街上走，出趟门丫头随从至少也得两三个，不是坐车就是坐轿，晚上更不可能出门。

月色正好，街道还算干净，没有行人，两边店铺大多已打烊，这样美好的夜晚，在这温和静谧的月光下，心境虽失落，竟也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宋亦轩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面，想去跟她说话又怕唐突，主要是怕孤男寡女这大晚上一起在街上走对她影响不好，她见到他肯定会立刻回家，反而不能和她多待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