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最终还是贴上了那张粉红小熊贴纸。
严浩翔挣扎了一下没挣脱，被宋亚轩一手摁肩一手捏脸，强制完成拍照。刘耀文那边已经顺手把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还特意发进团体群，附带一句：“浩翔小熊·团宠初号机上线。”
“你们够了。”严浩翔半真半假地掐了刘耀文一把，语气里却有笑意。
他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喜欢这种吵吵闹闹的温度。
从前他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期待这些，甚至在某段时间里，他不相信所谓“被在意”会落到他头上。那些看似轻飘飘的一句“我们是兄弟”，他曾在病床上反复咀嚼过，只觉得苦涩。
但现在，他确实感受到有人在为了他改变节奏，在不动声色地守着他的一份脆弱。
“你笑什么？”丁程鑫拿着热水瓶走过来，顺手把一小包中药泡进杯里，像哄小孩似的说，“今天不喝这个也行，明天得补回来。”
“好。”严浩翔接过杯子，语气很轻，“你们今天人情用完了。”
“所以明天不能再任性了？”宋亚轩接话。
“嗯，明天我听话。”
这句“听话”落在每个人耳朵里，都像是被光打磨过的玻璃，温暖得微微刺眼。
“那浩翔你今天想吃什么？任你挑。”贺峻霖干脆坐到他身边，戳了戳他手肘。
“……都可以。”他顿了顿，嘴角微微勾起，“但别太健康。”
空气静了两秒，下一秒——
“可以！今晚安排你吃一顿不健康大餐！”
“我申请炸鸡！”
“我要点烧烤！”
“还有糖水锅巴！”
“等等不许有枸杞，今天谁再往锅里扔红枣我跟他急！”
笑声像炸开的花，从沙发蔓延到厨房，传到门边，又慢慢收拢在这方温热的小客厅里。
他们真的给他点了一桌“禁止养生”的深夜火锅。宋亚轩带头摘下团里每个人的小卡片贴纸，宣布今天是“浩翔自由日”。贺峻霖还偷偷溜出去买了瓶可乐，像走私一样藏进保温杯里，喝一口偷偷笑一下。
投影仪亮起来时，是丁程鑫翻出的老录像。
屏幕上的他们青涩又莽撞，跳错动作时慌张又可爱。有一幕严浩翔坐在角落，偷偷把加湿器里的药片藏进袖口，被镜头扫过那一秒，他还装模作样地笑了笑。
“你那时候在骗我们吧。”马嘉祺说。
“没有。”他低头喝汤。
“你骗人。”
“……有点。”
他坦白得像是在说今晚的辣酱味道不够重。
没有人责怪他，反而笑着戳了戳他肩膀：“你下次再骗我们，我们就——集体禁言。”
“还有‘禁言拥抱’，别忘了。”张真源补充，“一言不合就抱到你认错。”
这群人的幼稚让严浩翔哭笑不得，但他没拒绝。
他甚至想，如果人生就停在这一刻也不错。他坐在他们中间，耳边是不间断的笑声，眼前是模糊跳动的影像，身上盖着一条谁也不知道是谁顺手搭上的毛毯。
这条毯子有点旧了，边缘还有被咬过的痕迹。
可他从来没觉得，有什么比这更贵重。
他慢慢呼出一口气，闭上眼，像终于在无数个沉默和疼痛之后，找到可以安稳落下的地方。
那些从前不敢说的事，从前来不及哭的夜晚，也终于有了人愿意听、有人替他记住。
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现在的他，有一个六人组成的盔甲，也有一个六人组成的软肋。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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