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后台，总是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今晚的灯光不再只是熟悉的暖黄，而是染上了一点紧绷的白光。每个人都知道，张真源第一次独唱，舞台在前，但他的心，好像还在后台徘徊。
严浩翔靠在后台的墙边，膝盖隐隐作痛，早就习惯。他看着张真源坐在折叠椅上，神情拘谨得像是要等老师叫名字背课文。
麦克风在张真源手里已经转了好几圈，他试着暖嗓，声音却哑得不像话。耳返插上去又拔掉，拔掉又插上去，像在跟自己打仗。
严浩翔没出声，只是从包里翻出那张手写图表——每个人的情绪周期、易焦虑时段、惯用的安慰方式，张真源那一栏里，他早就写了好几次“登台前不善言语，靠陪伴比言语更有效。”
这会儿显然又准了。
宋亚轩发现异样，递了水，刘耀文放下游戏站起来凑过去，马嘉祺走过来轻声劝——他们总是这样，哪怕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也能默契地分担彼此的情绪。
但张真源始终低着头，那杯热水快凉了，他还捧在手心发抖。
严浩翔终于走了过去。
“张真源。”他喊他名字的时候，是少有的用全名，语气却轻得像风，“你还记得你去年帮我跑练习室的时候，偷偷在空调遥控器上贴了标签吗？”
张真源愣了一下，没明白。
“你怕我胃冷，又不想让我知道你担心。你连空调模式都细细写下：‘白天练习不要低于24度’，‘晚上开睡眠风’，你说你只是顺手做了点小事。”
“那又怎么样？”他声音有点发哑。
严浩翔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蜂蜜润喉糖塞进他手里：“那颗糖也只是‘顺手’。你以为你做的小事没人记得，但我们一直都在看着。”
张真源低头不语，像在憋着什么。
“真源，我昨晚听你练音，那段副歌你唱了七遍，每次都咬字重新练。你怕出错，是因为你真的很想唱好，对吧？”
张真源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那就怕吧。”严浩翔轻声说，“你怕就对了，说明你真的在乎。怕不是弱点，是你认真看待每一个属于你的位置。”
他缓缓伸出手，在张真源肩上拍了一下：“跟我走一圈。别坐在这儿消耗自己。”
张真源迟疑了几秒，终于点头。
他们穿过后台，一直走到还没亮灯的主舞台。工作人员看到他们点头示意，没有打扰。舞台黑漆漆的，像个还没睁眼的巨兽。
严浩翔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慢慢地围着舞台边缘走了一圈。
“你唱的歌，是我们一起熬过排练厅半夜时刻的见证。你不是一个人上的舞台。”他轻声说，“你后面有我们。”
张真源的眼圈有点红。
“待会儿你要是还是紧张，就往后台看，我们六个都会站在那儿。不管你唱得好不好，我们不会走。”
张真源深吸一口气，像是把所有紧张一并吐出。
回到后台的那一刻，其他几人立刻围了上来。马嘉祺递了备用耳返，丁程鑫拿了热毛巾给他擦手，宋亚轩直接拉着他胳膊说：“上场前记得吸两口气，不然你后半段容易气不足。”
刘耀文则抬手在他后背轻轻一拍：“哥，你唱你的，我们听我们的，不跑。”
张真源看着他们，哑着声音说了一句：“谢谢你们。”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坐在角落替自己换耳返，把之前图表上的那一栏轻轻打了个钩。
“你准备好了吗？”工作人员催促。
张真源点头。
他站起身时，动作稳了很多，眼里再也没有刚才的慌乱。他像是在某个时刻突然变回了那个在人群中沉静的少年，光慢慢在他眼里亮起来。
严浩翔看着他背影，忽然觉得心里泛起一阵细碎的安宁。
“去吧。”他心里默念，“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站在灯下犹豫的张真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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