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的大幕缓缓拉起时，后台陷入了一种无声的紧绷状态。
严浩翔坐在后台右侧的等候区，一旁就是监视器。镜头里，张真源身着浅色衬衫，立在聚光灯正中央。他站得笔直，麦克风握在指尖，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
严浩翔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膝盖，指节因旧伤而有些泛白。他心跳得比自己上场还快。
张真源开口的前两句，有一点抖。他听出来了，不明显，但足够让他屏住呼吸。
“唱平了，平了……”他在心里默念。像是在考场外偷偷祈祷的小孩，只能用眼神和意念去帮台上那个重要的人一把。
一旁的丁程鑫不自觉地抿紧嘴唇，手指不停在裤缝边摩擦；刘耀文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扣着耳机，没说话；宋亚轩眼神灼灼地盯着屏幕，像是怕错过一帧画面；马嘉祺握着备用麦克风，虽然用不上，但从头到尾没放下过。
他们都知道，这首歌张真源准备了多久。
副歌部分终于来了。
张真源像是忽然找回了节奏，声音稳了。他没有炫技，只是用极其诚恳的语气唱出每一句词，那种清澈的情感透过音响传来，竟然让后台一瞬间静得像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稳住了。”严浩翔几乎在心里轻声笑出来，胃隐隐作痛，却没在意。
他脑海里一帧帧闪回的是，几周前的练习室里，张真源独自在镜子前唱了整整四十分钟的那一段；是凌晨三点他还在翻看前辈舞台时写下的密密麻麻的笔记；是某次他练到声音沙哑，拿矿泉水时轻声嘀咕了一句：“再不行就换人吧。”
“换什么换。”严浩翔当时听到那句话，差点把水瓶摔过去。
现在，他看到那个曾经一再怀疑自己能不能独唱的张真源，站在舞台上，唱得稳如磐石，眼神坚定，尾音干净利落。他的每一寸站姿、每一次转身，仿佛都经过深思熟虑，却又自然得像呼吸。
台下粉丝已经开始亮灯牌。
严浩翔没去看粉丝的反应。他的视线始终紧盯着张真源。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勇敢。”
歌曲的最后一段，是全曲情感最深处的爆发。
张真源唱到那一句“梦里我依然朝着你奔跑”，眼圈红了。声音在那一瞬间有点破，但反而更打动人心。他没有回避情绪，而是迎着灯光、迎着台下一千多个目光，继续唱完。
灯光熄灭时，台下一片黑。
他站在那里，静静鞠了一躬。
严浩翔起身了。他走到后台出口，等张真源下台。
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张真源嘴角勉强带着笑，眼睛却红得像藏了整场的情绪。
他张口想说什么，结果什么都没说出口，眼泪就先掉了。
严浩翔什么都没问，直接一把把他揽进怀里。
“你唱完了。”他说。
“我唱完了。”张真源哑着声音答，像是确认了什么信念似的，然后狠狠吸了下鼻子。
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宋亚轩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念：“你唱的副歌比我想象的还稳……而且高音，真的撑住了，哥。”
“你尾音收得好听。”马嘉祺说，“我以为你会怕麦克风啸叫，但你控制得太好了。”
“真源哥，你知道你刚刚最后那个转身，全场粉丝有多疯吗？”刘耀文兴奋地说，“你比我们主舞台的时候还稳。”
张真源连连摆手：“你们别夸了……我耳返前十秒都没声音，吓死我了。”
“没事。”严浩翔淡淡笑着，“你没吓到我们。”
“真的？”他抬头。
“真的。”严浩翔拍拍他肩膀，“你那个破音，反而成了最真诚的地方。”
他们围成一圈，小小地拥抱了一下。
后台灯光很亮，亮到能清晰看到每个人眼角泛着微红的颜色。
张真源的手还在发抖。严浩翔没说话，只是递过去自己的护腕。
那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默契。谁紧张，谁戴着严浩翔的护腕，就像拿到了某种“队长的认证”。
张真源接过来的时候，眼睛又红了一圈，但这次没哭了，只是郑重地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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