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第二首歌是《落点》——队伍成军第四年时发行的那支作品,歌词以“如果风会停,我愿做落叶的归宿”作为主旋,编舞轻缓,但层层叠叠,要求队形变换高度紧密。
对身体状况不佳的人来说,是个极具挑战性的编排。
升降台落地前几秒,刘耀文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严浩翔。只一眼,他的喉头就微微收紧。
——他看见严浩翔在深呼吸。
不是那种准备高音前的心理调整,而是胸腔有些吃力地收缩着,像在抗压一场悄然掀起的内战。
“你没事吧?”刘耀文借调位靠近他的瞬间,用最小的音量凑过去问。
严浩翔轻轻点头,脸色却比刚才更苍白,额角的汗已经不受控制地滑入睫毛。他没说话,只往后一拍刘耀文的肩,示意准备开场。
下一秒,灯光亮起。
《落点》的前奏是两段无声转场,观众席寂静如海,舞台上的七人如同流水中交错而舞的身影。
宋亚轩从左侧推进,丁程鑫从右侧切入,张真源一记肩翻后,轻巧滑入中排。
严浩翔压在舞群最后,一次跨步翻身,斜肩开臂,动作漂亮得像是定格在光里的剪影。
没有人知道,光影掩盖下,他右手一侧小臂已经因用力过度而轻微痉挛。
他的左脚在落地时被反弹力微微错位了一厘米。他强行咬紧牙关,靠腰力顶住身体的重心,没有丝毫多余表情泄露给镜头。
马嘉祺看得清楚。
这套舞步的核心是配合。他站位紧挨严浩翔,每一次肢体交换时都留出半秒弹性,像是给他一个“回撤”的余地——但严浩翔从不退。
他在一寸不让地完成所有动作。
直到第二段副歌后,摄像机切回近景,严浩翔正好单膝跪地起身回旋——
观众看见的是一次行云流水的翻转落位。
可后台屏幕前的导演皱紧眉头:“刚刚那一下……他撑得太慢了,是滑了一下?”
“不是,”调音师低声说,“他右手力道出了问题。”
“还要继续播吗?”
“播。他不会停。”
导演没再说话,只调整角度,尽量让镜头避开他正面。
第三段编排是双人互动。宋亚轩站定在中间,严浩翔配合他做肘托腾空动作。两人彼此心照不宣,节拍精确。
宋亚轩跳起那刻,他看见了——
严浩翔咬着牙关,半只手臂在微颤。
他顿了一瞬。
可脚下动作不能停。他控制着自己的幅度,尽量把重量卸轻,落地后却回头看了他一眼。
严浩翔冲他笑了笑。
然后咬紧后槽牙,走入下一拍。
马嘉祺看得心口一滞。他知道那种笑——是“别让别人发现我有事”的笑。
他恨这种笑。可他没说话,只是用自己后半拍的重心动作替他挡住一个镜头。
张真源也注意到了。下一轮跑位时他故意靠近他的位置,默默把自己的动作变换调整成三分之一防护式舞姿,让他在外行看来看不出破绽。
全员的调整只用了十秒。
这十秒,像是一群人拼尽全力挡风,只为了让他在风暴中不被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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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歌尾段,丁程鑫与严浩翔站在同一斜线上。他动作顿了顿,发现严浩翔的右脚似乎快要迈错节奏——
他不动声色地一步顶上,抬手挡了一瞬的光——
在舞台视角里,只是一次完美无瑕的队形变换。
但他们心里知道,那不是队形,是一次“救援”。
全场观众依然沸腾。
在场的粉丝谁都没发现——在那五秒钟的时间里,六个人动用了无数默契、计算与回转,只为了让一个人不摔下那个高位。
最后一个音落地,聚光灯熄灭。
黑暗里,严浩翔身体轻轻晃了一下。
张真源第一时间伸手扶住他:“你先别动,后面我来挡一下镜头。”
刘耀文也冲过来,拽住他衣角,低声道:“哥,你真的不歇一下?”
“还有一首就结束了。”
“你就不能为自己考虑一下?”
严浩翔没回答,只垂着眼笑了一下:“为我自己考虑的话,我今晚不该来。”
宋亚轩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眼眶却红了。
马嘉祺沉声道:“后面那段solo,换我上。”
严浩翔顿了一下,没有坚持,点点头:“好。”
他说“好”的时候,声音是轻的,但眼里是一种没有放弃的光。
因为他知道——
如果他退场,不是他一个人的遗憾,是他们的遗憾。
而这些人,一直在用行动告诉他:
“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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