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车窗外的天空还带着淡蓝的雾光。
通告现场在城市的另一头，是那种来过太多次、连休息室门把手松不松都记得的棚。严浩翔下车前，先看了一眼后排，确认每个人都披着外套、戴着口罩，没有谁睡得太深或感冒未退，才率先提着包下车。
进棚时，他悄悄放慢了脚步，确保身后的脚步声一个不落。
“今天流程走得紧，大家抓时间换衣服。”经纪人一边低声提醒，一边快速翻着资料夹，眼神里藏着昨晚没睡的疲惫，“下午还有直播拍摄，晚上飞机，别掉东西。”
“嗯，我帮忙数一下行李。”严浩翔接过资料，低头快速扫过任务表，一边把每一项行程在脑海里按时间排列。
身旁的队友已经在工作人员指引下陆续进了化妆间。张真源嘴角起了一个小口子，是前天录舞时候磕到的，今天还红着。马嘉祺坐在镜子前，正在抿唇练开场白，眼里带着点久违的紧张。刘耀文则一边抓头发一边跟造型师讨论帽子角度，宋亚轩咬着吸管，早饭没动几口，倒是一直在翻流程单。
丁程鑫穿着羽绒服，坐在最边角的位置安静补妆，手机屏幕亮着，是小姨发来的语音，严浩翔瞥见了一眼，又默默别过头。
这种时候，没有谁喊苦，也没有谁炫耀自己累。每个人都像早就习惯了，在光线不够暖的时候，自行把情绪收拾整齐，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
严浩翔坐到最靠近门口的位置，一边整理头发一边低声开口：“今天场地滑，舞蹈位记得踩点别用太大冲力。”
“舞蹈结尾是左手借力转，别习惯性改右，昨天排练有几个角度不稳。”他说完后，声音稍顿了一下，又笑着加了句，“我会记着喊节奏，你们放心跳。”
“知道啦队长！”张真源转头朝他比了个“OK”，丁程鑫还特意眨了下眼，“翔哥今天语速比昨天快了0.5倍，状态回来了啊。”
“可能昨晚终于睡了五小时。”严浩翔轻声回应，声音里带着一点沙哑，听得出来没说假话。
他其实是浅睡了两三个小时，还梦到了以前练习生时期的事情。醒来时脑子发胀，心脏也沉甸甸的。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微青、嗓音不稳、动作流畅——状态堪称标准，但他自己知道，这种“标准”，不是靠好好休息得来的，是靠习惯硬撑。
他忽然想起行李箱盖内贴的那张图表，那些关于每个人的过敏源、低落周期、小情绪和喜好……没有任何人知道那是他亲手一笔一笔写的。
他们都以为他天生细心，其实只是因为他早就习惯了提前设想最糟的情况，然后在事情真正崩塌前，用最温柔的方式把它挡下来。
而这一切，他从来不觉得累。
他只会在短暂独处的缝隙里，悄悄地，把自己的疲惫藏起来。
这时候，门外传来导演的催促声：“少年们准备好了吗？先来一组拍宣传照！”
马嘉祺站起身，回头看了眼大家，笑着说：“走啦，集结时间到。”
“出发！”刘耀文跳起来，顺手把宋亚轩的水瓶递过去，“记得喝水，别又上台前想喝被化妆师赶下去。”
大家笑闹着起身，一时间气氛轻快又暖。
严浩翔没动，他最后一个从座位上起身，像是收好所有人的状态后才安心。
他没说话，只是目送队友们一个个往外走。
直到整个化妆间只剩下他，他才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
“今天也不能掉链子啊。”
他嘴角轻轻扬起，把压着嗓子的那口气咽下去，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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